,只不過這個賭局輸贏的後果更為嚴重,直接關係到整個家族的興衰。
而對那些世家子弟來說,顧文笙可是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能被派來離水的都是聰明人,誰也不會目光短淺到只盯著她是個年輕的姑娘家。
她是女子,更是一位掌握了《希聲譜》的大樂師。自成一系,只憑這一點。就幾乎可以與譚老國師分庭抗禮,所差的只是資歷罷了。
更不用說顧文笙和李承運那深厚的淵源,是她在李承運和紀南棠之間穿針引線,才令李承運不但脫得樊籠,還隱有潛龍之勢。
故而任誰面對文笙都要道一聲“久仰”,不管攀談還是敬酒都極盡客氣,甚至還隱約帶著討好之意。
可這些人對王十三卻是另一張面孔了。
客套,疏離,就算在笑,眼睛裡也透著一絲高高在上的意味。
不錯,你小子是走了狗屎運,僥倖救出了國公爺,還在白州戰場上立了功勞,可你讀書識字嗎,會詩詞歌賦嗎,什麼都不會,就算國公爺抬舉你,那也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大老粗。
救命之恩又怎麼了,難不成你還敢挾恩圖報?
來日國公爺若記著你的情,給你個官當,就像先帝和鳳嵩川那樣,若他視被東夷人俘虜的那一段往事為恥辱,自有一萬種法子叫你消失。
論出身,你王十三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不過是江北王家養大的一條狗,做過山賊土匪,還想擠身我們中間來,豈不好笑?
衝著李承運,到是沒有人敢當面給王十三難堪,但王十三是何等機靈,論起察言觀色,在座未必有人比他更強。
他早拿定了主意,手上把玩著酒盞,嘴角噙著一絲淺笑。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至於那些腦袋長在頭頂上的酒囊飯袋,敢瞧不起老子,咱們就慢慢地玩!
這些人裡頭最叫他頭疼的反到是楊蘭逸。
自從與文笙重逢,小傻子就像塊狗皮膏藥似的,恨不能貼到文笙身上,王十三簡直不敢想,楊蘭逸要是得知文笙和自己已經定下了終身大事,會是個什麼反應。
得想個辦法啊,那是我媳婦,你總兩眼放光顛顛跟著,這算個什麼事。
酒席間明顯是以李承運、紀南棠和顧文笙為中心,其他人都是陪襯。
王十三在回來路上還滿心炫耀之意,想著等大夥知道文笙這枝鮮花鐘情於他,不知會是何等驚訝,這會兒只見諸人如眾星捧月一般,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傲氣來:悶聲發大財,他還不說了!
等酒吃得差不多了,李承運單獨叫了紀南棠和文笙,三人離席而去。
這明顯是國公爺找他二人有事商議,席上眾人不以為意,繼續敬酒嬉戲,互套交情。
王十三眼巴巴望著文笙的背影出了廳堂,心裡委屈:這才剛回了大梁,文笙就變得好忙好忙,他就知道,像夜裡同睡一張床的好事是再也別想了。
一旁楊蘭逸將頭湊過來:“呆會兒去我那裡睡吧,我想聽你說說南崇好玩不。”
王十三心裡正患得患失,聞言登時有了出氣的地方。伸手按住楊蘭逸後頸,將他推回座位:“玩個屁,把酒喝了再說話!”
且說文笙和紀南棠跟著李承運換到書房落座。下人上了茶。
文笙一晚上淺嘗輒止,本沒喝什麼酒,紀南棠在軍中酒量早練出來了,方才雖然被灌了幾杯,也是清醒得很,兩人對望一眼,隱隱猜到李承運這麼急著找他們是為了什麼。
東海已靖。江北雖然落到南崇手裡,到底離得還遠,眼下能叫李承運憂心的。怕是隻有奉京了。
果然李承運說不了兩句話,就提到了奉京派來的欽差。
三位欽差被攔在開州邊界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如此可不是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