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端端地看著巫師。伊爾發現自己此時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即使是自己死了,都不能慘叫一聲,以示淒厲——他不無哀傷地這樣想。
“現在,不準叫,”巫師愉快地說,”我們可不希望你吵醒這店裡的人們。但我真想看看叉子戳進你漂亮臉蛋兒的樣子。”
伊爾只能在恐懼中看著草叉直直地向自己的眼睛戳過來,近了,更近了……
巫師身後,一扇門無聲無息地開了,一個粗壯的男人,手上抓著一把巨斧,慢慢地舉起,對準巫師的頭狠狠地劈了下去。
肉體重創的聲音,巫師的頭裂成了兩半,鮮血四溢。伊爾砰地摔回地面,叉子也落在地上。他猛地彈起身,手裡緊張地抓著雄獅之劍。
“王子,小心!”男人叫道,揮開大手擋開他,“他身上怕是有死之毒咒!”
男人自己退後一步,仔細地看著地上的屍首,肩膀上扛著血淋淋的大斧頭。伊爾呆呆地看著他,又看看屍體。巫師身上籠罩的藍光已經漸漸消失了,可他脖子上的飾物卻還是藍幽幽的。他慢慢地從草堆邊走開,“脖子上的飾物有魔力。”伊爾沉靜地說,“可除此之外,我再也看不出什麼來了。向您致以我最深的謝意。”
男人向他鞠了一躬,“如果確實如巫師所說,您是本國之王子的話,為您效勞,乃是吾人之幸。”
伊爾回答道,“我叫伊爾明斯特。已經死去的阿沙瑞王子之子。赫爾姆告訴我,如果您是那位巴勞的話,我應該相信您,信任您。”
男人又鞠了一躬,“正是鄙人。歡迎您來到這間客棧,不過您一定要留心,此時有六個兵士下住小店,還有一個四海行腳商人,他是巫師團的密探。”
伊爾笑笑,“我就住這兒就行了。我跑遍了大半個群山之角,躲開巫師和兵丁,百般不易地來到此地。真不知道到哪裡能夠擺脫他們。”
“無人能夠逃脫強大的法術。”巴勞嚴肅地說,“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控制了這片土地,卻動不了那些精靈。”
伊爾好奇地問了一句,“可是,精靈的魔法比人類高很多,祂們為什麼沒能控制人類呢?”
“如果精靈們願意的話,我相信祂們能夠。可是祂們是些和平的生物,意本不在此。況且祂們,用人類的話說,有點懶散,最喜歡的事情莫過於過得開心,而不是找麻煩。換句話說,祂們沒有什人類那樣的野心。”巴勞從他進來的地方拿了一床毯子,鋪到草堆上。
“人類巫師在法術上不如精靈,”他繼續說,又拿進來一隻盤子,一隻比伊爾頭還大的酒杯,”但是他們總在不停尋找失傳的法術,並努力創造新的強大的魔法。精靈法師卻只是微笑著,說祂們已經知道了一切,只是不屑做而已。”
伊爾坐到旁邊的一條凳上,“告訴我更多,好嗎?”他說,”我的生活跟那個巫師說的一樣,非常簡單。我需要明白這個世界的生存方式。”
巴勞笑笑,把大酒杯和食盤遞給伊爾,看著伊爾大口地吞吃盤子裡的冷肉和杯中的酒漿。他的笑容非常溫和,“嗯,我明白。可是我知道你有足夠的智慧理解這一切,大多數人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在阿森蘭特,每個人都知道,巫師團控制著這個大陸。但是,在南部的某些地方,他們的法力無法施展。”
滿嘴食物的伊爾揚起眉毛。巴勞衝他點點頭,“確實有這樣的地方。而且那裡都很富裕,人口稠密。比如說,其中最強大的一個地方叫薩林姆斯罕。他們那裡到處都是商人,春秋兩季,常常過來做皮毛買賣。”
伊爾搖搖頭,”我從來沒見過那種人。”
店主人捻了捻鬍子,“那是因為你藏起來了啊,孩子。長話短說,薩林姆斯罕北邊,最是無法無天。那裡的貴族常愛在森林與河流之間打獵。那裡有個法師,法力比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