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折蘭府。
向晚抬眼看折蘭勾玉,他輕淺一笑,並不說話。看來這一件事,只能由她自己處理了。
向晚心裡其實盛怒。這不是一般的惡作劇,或許向陽在整人之前並沒想過後果,但事情的結果卻是毀了一個人的一生,並帶給一個家庭永遠的不幸。一邊是親,一邊是理,她無心坦護向陽,卻明白不管她有沒有擔護,這一件事終將不能兩全。
對錢小公子的傷害是實實在在的,用錢彌補、或者將向陽送至官府,其實於事情無補。她一方面派折蘭府的大夫親上玉陵酒莊替錢小公子看病,銀兩與藥材,但凡需要,折蘭府有求必應,而且她亦表明,錢小公子的將來,都將由折蘭府負責到底。至於向陽,定是要處理懲戒的,不過不管她是循私還是秉公,這一次事件對摺蘭府對她帶來的負面影響,只怕再難徹底消去。
向晚罰向陽在玉陵酒莊跪足了一天一夜,爾後命人將他大打二十大板,再一輛推車呼啦啦從大街穿過,一直送回城西的新向家。向陽趴在上面,無力呻吟,屁股上皮開肉綻,眾目睽睽之下回了家,而非折蘭府。
只是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
玉陵城的百姓還來不及讚美折蘭公子學生的胸襟氣度,來不及讚美她的秉公無私,街頭巷尾的,忽然之間扯出了向晚當年二上青樓的老掉牙,並就此引出了向晚的來歷與身世。
對於折蘭公子的這位女學生,這一些身世來歷都是很神秘的。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女孩子,突然出現在世人面前,身份是才名天下的玉陵君折蘭公子的學生,大家驚訝之餘,多方打探也沒探出個所以來。
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有好事之人想弄清向晚來歷,一概會往大處高處去查,誰又會想到她只是千里之外杏花村的一個飽受後孃與弟弟欺負的小可憐。
而這一次,向晚的身世算是徹底大曝光了。出身貧賤、父母雙亡,只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和後孃,這些都還好,不過是惹人一聲嘆息。真正的問題是她八歲那年竟然已被賣給一個瘸子做媳婦,據說頭天晚上就被破了身。這一條訊息好比熱油裡滴水,一下子就炸開了鍋。想起前段時間玉陵城還熱熱鬧鬧的替折蘭公子的這位女學生擇婿,媒婆們在折蘭府外排起了長隊,向晚的這一些過去卻從未被洩露,或者坦白,不免就讓人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而且她竟已被破身,雖說當時年幼,非她自願,不過貞潔對於一個女子的重要性,又如何能讓人原諒?哪怕她後來贖了身,又拜了折蘭勾玉為師,不過汙點終是汙點,這一些真相大白天下之後,世人雖有同情,更多的還是氣憤與不恥。
“有心事?”這日午後,太陽甚好,向晚在小花園裡彈箜篌,折蘭勾玉處理完事務,坐在一旁看她彈箜篌。向晚彈得不甚用心,折蘭勾玉一聽便知。
向晚聞言頹然鬆手,嘆了口氣,悠悠走到折蘭勾玉身邊,跟著坐下。
“怎麼了?”折蘭勾玉笑,伸手,將她攬入懷。
近新年,亦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她還是穿得少,一襲杏紅絲帛長裙,只在外披了白貂披風,頭髮就這麼披著,如今已及肩下,長得很快。
向晚往上縮了縮,整個的窩在折蘭勾玉懷裡,指尖纏上他的華髮,看他臉色似乎比最初更顯蒼白,擔心道:“你這個樣子,怎麼去金陵?”
他瞞了這麼久,是希望身上的月見半魂能在短時間內去除,至少這一頭華髮能恢復原來模樣,沒想到近月過去,他與莫前輩竟是束手無策。臨近新年,按照慣例,折蘭勾玉定是要去金陵過年的,到時候一切都將瞞不住。
折蘭勾玉還是笑,親了親向晚的額頭,暖暖道:“還以為你介意外面的傳聞。”
向晚輕笑出聲,往他懷裡膩了膩,嬌聲軟語:“出身貧寒、被賣為人妻,非我自願,而且都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