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把站在地中央傻眼的富貴扯了出去,瞥見這孩子滿臉是淚水,嘴巴緊抿著眼中冒著仇恨的怒火。
“你放心,二奶奶會給你們全家報仇雪恨。”她輕聲安慰著。
那孩子“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朝著屋子裡砰砰磕了三個頭,這才站起來扭身走了。
綠萼瞧著他暗自嘆了口氣,想到了他剛剛被找到接回來的情形。當時他對外界的人和事物都非常的牴觸,特別害怕紅顏色的東西。整天不說一句話,見了人就縮著身子想要藏起來的樣子。
富貴親眼見到全家人的慘死,被找到的時候呆滯地蹲在破缸裡,整個人失了魂一般。那時的他不過是個八九歲的孩子,承受了如此血腥的場面和家裡的鉅變,打擊可想而知。
他一直在綠萼府上幹活,綠萼夫妻同情可憐他,對他一直關愛有加。他慢慢的好轉,可終究是心裡有了陰影。直到現在,他還時常夢到父母親倒在血泊裡的情形,常常被噩夢驚擾無法安睡。
如今他也算是親手找出殺害他全家的兇手,估計能開啟他的心結。
綠萼扭身悄悄回去,看見房貴妾已經被控制住。她眼睛充血通紅,手腳被捆住窩在床上喘著粗氣,細看神情狂亂不太正常。
“母親,這樣的賤人打死了再報官!”三老爺見到房貴妾這般模樣,心裡哪裡還有一丁點的憐惜。他把最近發生的所有不吉利、不順利的倒黴事都賴在房貴妾身上。
看見他厭惡萬分的眼神,聽著他半點情分不講的絕情的話,三太太心裡不免冷笑。沒把身家性命壓在三老爺身上完全正確,連寵愛了多少年,接連為他生養下兒女的女人都這般對待,她這個不討喜的正室在他心裡又有幾分重?
老太君聽了卻罵道:“讓你回房間去養病,你還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這陣子你房裡鬧出的寒磣事還不夠多?你還不嫌丟人現眼?滿京都都在看咱們府上的笑話,你還要報官,真是有病病壞了腦子!”
三老爺捱了罵立即像洩了氣的皮球,不敢再言語一聲。
“老太太息怒。”侯夫人趕忙勸慰著,“我看這事還是不要宣揚出去為好。房姨娘的樣子不好,即便是不動私刑都熬不久。好在這屋子裡都不是外人,這幾個奴婢嘴巴也嚴實,只要咱們不說旁人不會知道什麼。反正逸然和菲怡都有驚無險,眼下還是以侯府名聲為重。老二媳婦明事理,她能諒解。”
“太太說得極是,一切應以大局為重,何必再給旁人詬病的機會?”若溪一旁聞聽趕忙表態,侯夫人朝著她讚許的點點頭。
痛打落水狗不是大家所為,眼下房貴妾氣數已盡,看著她這功夫瞪大眼睛張大嘴巴直倒氣的模樣,怕是連明天都挨不過去。此刻大方寬容些,反而會更得眾人贊同。
侯夫人知道自個的兒媳婦從來都不是個糊塗人,這才敢先把話放出來。果然,若溪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中,讓她非常滿意。
老太君聽了婆媳二人的話點點頭,長嘆一聲說道:“這府裡的人要是都像你們婆媳這般懂事就好了。”說罷吩咐三太太看著處理,切記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看著老太君帶著眾人離去,三太太把海棠等人遣了下去,獨坐了半晌才從裡面出來。
晚間,若溪又來了一趟。等到下半夜的時候,傳來了房貴妾死了的訊息。
雖說房貴妾惡貫滿盈,不過這些醜事不能到外面宣揚。她的喪事還要以貴妾的規格辦,老太君心裡有怨氣,三太太以身子沉為由凡事推諉。到底是三房的事,侯夫人不好多加干涉,喪事的所用之物不是不全就是不佳。
底下那些奴婢早就瞧出房貴妾失了寵,眼下又見到沒有主子為了喪事上心,一個個都耍小心眼偷懶。
等到彩瑕得了信趕回來,見到棺材不是最好的楠木,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