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手很快察覺到他的意圖,原本消失的鼓聲又開始慢慢響起,隨後不斷加強,很快便和吉他聲融合到一起。
明明素未相識,分明是兩種不同的樂器,卻在演奏者的手下彼此交纏,相互推進,漸漸融為一體,不可分割。
就連節奏的突然變化都能很快跟上。甚至很難在吉他聲中分隔出鼓聲,在鼓聲中辨別出吉他音。
音樂還在綿延,兩人絲毫不知疲憊,也不知道身在何方已是何時。
最後葉修只遞過去一個眼神,兩人幾乎同時收音。
手已經停了下來,但振動還在持續,餘音在耳邊不斷震響直至完全消散。
葉修覺得背肩都溼了個透徹,鼓手的劉海也因為汗水黏在額頭,眼睛單純而安靜的看著葉修。
葉修看得出,那裡面滿滿的都是興奮,和此時的自己是一樣的。
像是這麼多年所有的壓抑都得到了釋放,手指興奮到微微顫抖,葉修都記不清楚多久沒有這樣的感受。
要不是窗外天色漆黑,外面有人用詭異眼神看著酒吧內葉修真的很願意再來一首。
葉修對這個新來的印象深刻。
“你叫什麼名字?”葉修挑了挑下巴問他。
“……周澤楷。”對方愣了一會才回答,聲音不大,還帶著點遲疑和靦腆。
葉修笑了下,“哪幾個字?”
周澤楷有點為難的想了半分鐘,最後從放在地上的書包裡拿出紙筆,藉著微弱的燈光寫了三個字。
周澤楷。
葉修接過看了眼,在微弱的筒燈光亮下居然笑出了幾絲陽光燦爛的味道,“字挺好看。”
葉修沒等到對方回應,轉身把吉他放好,等到再轉過身來時才聽到周澤楷特正經地說了聲,“謝謝。”
謝什麼?
等葉修反應過來的時候差點笑出聲,周澤楷這話接得太好,他竟無言以對。
葉修手心裡還冒著汗,許久不曾有過的感覺,就在剛才。
葉修滿腦子都是新的旋律,好像一直用陳舊方法演繹,唱了很多年的歌突然找到了新的意義。
可以很好,還可以更好。
音樂這種事情始終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
如果不是環境不允許,葉修很想把周澤楷給帶走,然後也就真的這麼做了。
☆、肆
4。
周澤楷放下鼓槌背上書包的過程顯得戀戀不捨,平時的成熟冷靜都被拋到腦後,偶爾也想像個孩子,偷偷耍賴。
葉修唬他,“再不走,一會住樓上的老闆下來就完了。”後來又覺得周澤楷垂著睫毛思考的表情挺好玩,禁不住安慰,“下次有空再一起玩。”
周澤楷立馬跳下舞臺一個大步竄到葉修旁邊看著他,搞得葉修都有點無可奈何,“等我會兒,去拿個鑰匙。”
“哦。”
等到葉修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周澤楷慢慢走到舞臺旁,擦乾手心的汗水,熄滅了中央的那盞燈。
兩人關門落了鎖,正準備道別,抬腳才發現原來同路。
走了一段葉修才察覺,這小孩真不是一般的不愛說話,他要不搭話周澤楷完全可以這麼沉默著走一路,問了半天才知道人是難得第二天沒課才留到這麼晚,好不容易想趁夜黑風高四處無人,結果就被葉修逮了個正著。
分叉口葉修突然想起來,“你們學校不是有門禁嗎?”這個點回去,不是翻牆就是堵門口,決不能正大光明,這點葉修應該沒記錯。
沒想到周澤楷還很實誠地點點頭。
“那你一會怎麼辦?”
周澤楷抿了抿嘴角,還一副挺高興的樣子回他,“等開門。”
葉修面上被凍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