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他,何必還說一些教人聽不懂的話,如今才知道這一人只有你。”談笑生遲疑了下,問道:“冷兄……還活著嗎?”他是凡人,所幻想的空間有限,無法想像地獄之貌,也無法理解為何一個神會困在地府之中。
挽淚痛苦的彎下身,咬住鮮血直流的唇,憤恨的說:“我要他救我做什麼?叫我要他救我做什麼?要我一生一世想著他、念著他,這是他給我的苦啊──”眼發熱發澀,卻難以流淚。
要她抱著對他的回憶過活,不如讓她受盡十八層地獄的苦楚。她已經活得夠久,未來更久的歲月裡沒有他,只有回憶,她會發瘋發狂。
“你狠,你夠狠……”她近乎瘋狂的喃喃道,銀眸無焦距的盯著前方,瞳上映著的是他微笑的目送。
我愛上了你。
什麼愛啊?是男女之愛或是神佛大愛?以為他作了犧牲,就不必再受她糾纏了嗎?要她不再糾纏,儘管明說就是,何必以命抵命!
她愛他,不是要他死,不是要他捨命相救!
我死後,你就上泰山之巔,那裡有神仙……
神仙!神仙!她要個神仙做什麼?!她以為她看見神都會愛嗎……神仙?泰山?那裡有神仙!
“挽淚?”
“有神仙!”她脫口叫道,一線曙光閃過眼前,激恨難消的情化為無數希望,窮盡自己之能,她也沒辦法再死一次、沒辦法下地府,可是那些神可以啊!
“什麼神仙?在哪兒?”談笑生以為她瘋了。放眼望去,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人哪。
“泰山之巔。”她低喘,突如其來的希望讓她全身打顫,她的眼眶紅了,抬眼看著談笑生。
他一怔,對上她奇異的銀眸。
“我要上泰山之巔!”
“上……上那裡做什麼!”談笑生目不轉睛的盯著她一雙銀色眸子,當日在五里坡分手,她的眸是黑色的,充滿妖美奇詭,卻又深情似人,如今她怎會變成銀色的眸子?
好……好眼熟!眼熟到從小背得滾瓜爛熟的祖訓一一浮現心頭。
“有一名叫挽淚的女子,她有一雙銀色的眼眸,如果後代子孫遇見此女,必定要為先人達成遺願……”
怎會遺忘呢!挽淚、挽淚,多麼特殊的名字,若不是見到這一雙銀色的眼眸,恐怕他一輩子也不會想到□上的遺言竟會落到他這一代實現──
“我要上泰山救命。”挽淚咬牙堅定道,凌亂的長髮垂地,清豔小臉上沾泥,揹著光的虛弱身影卻充滿希望。
談笑生張口欲言,卻不知該如何啟口,他要怎麼說,才不會讓她又受刺激?
斟酌良久,他終於脫口而出:“要救冷兄,算我一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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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泰山頂峰──
烈日當頭,暖風吹來,卻帶股寒意,讓人忍不住打起哆嗦;濛濛白稀的雲霧繚繞,彷佛觸手可及。
無數茂盛的枝葉山石間坐著一個男人。從男人的角度可以窺視到一女跪在懸崖之上,雲霧圍繞在她四周,烈日直射在她身子上,拉出短短的影子,冷風襲來,吹動她紅色的舊衫。
“挽淚,水送來了。”一名儒衣男子拿著水袋過來。
挽淚動了動,抬起臉來。“你來了……”她的唇是白色的,兩頰微凹,她甩了甩頭,收回飄浮的神智。
“挽淚,你跪了一個月,不要說是神了,連個鬼都沒出現。咱們另尋他法,總有法子可以救冷兄的。”
挽淚小口小口的喝著泉水,乾渴的喉嚨獲得舒解之後,才有力氣說話。
“什麼法子?”
“這……”談笑生啞然半晌,氣得跳腳捶胸。“難道你成天跪在這裡就是法子了嗎?我可沒看見有什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