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真的一直都讓夜叉看的很著急,三月間,她甚至無法獨立飛躍高牆。這個身體的內力和武功底子都是有的,欠缺的不過是她心理的克服。
十五很遵從的去扶姿姿,夜叉明知道這樣做只會讓姿姿更加依賴他人無法獨立飛躍,卻也只能在一旁看著,無法插手。
姿姿在牆頭找了找平衡站穩,迎面的風吹得她眯了眯眼睛,帶起翻飛的衣袂。黑衣翩然,金蛇遊動。雖然只是掛個名號沒有實際職務,但她現在已恢復暗部副統領身份,和夜叉一般服飾。有時見了面,她會很惡搞的覺得像是情侶裝。
挺好,她還會笑,還會惡搞。周琅若是知道,不知道會不會罵她沒心沒肺。
也許……不會吧。他從來都不曾責怪她,反倒是任她責怪打罵,只會頂著那一臉大濃妝妖媚笑容裡帶了幾分縱容。就好像總是在說:看,這是我媳婦,打我怎麼地?
有時候,姿姿會想,在京城裡的時候,嫁給他就好了。無論是什麼結果,那時候就該嫁給他的。
“大人?”見姿姿一直在發呆,十五恭敬請示,姿姿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嘆氣。
“今天不練了,沒心情。”
“是。”十五伸手便又要去扶她下去,姿姿擺擺手,“下去我自己還能做到,你先走吧。”
十五恭敬應了,卻依然只是站在牆根下沒有走。
姿姿在牆頭坐下來看天發呆,她自來到皇宮中,除了練功,幾乎什麼事都不做。閻裳已經登基當了皇帝,天下初定忙的似乎沒有一刻閒下來的時候,她要練功還是要拆房,只要不離開皇宮都由著她。
她時常在想,如果她會武功,如果她早些學習或者當日站在那裡的人不是她而是過去的羅剎,也許情況會有那麼一點不同。
即使無法挽回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她不想將來再遇到一樣的無能為力。
低下頭看見十五還等在下面,輕輕嘆氣,偷懶結束。
“十五,我們繼續練。”
“是。”
十五躍上牆頭,從沒有一句多餘的話。不止是他,所有的暗部都一個樣子,除了長相身材不同,那神態表情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沒有絲毫個性可言。
姿姿回頭便能看到夜叉依然看著這邊沒有離開,感到少許鬱悶。——閻裳是個怨婦,夜叉像個小媳婦,只有她是負心漢,哦?
總算熬到夜叉離去,一旁卻又有宮人 ,在牆根下恭敬道:“卓大人,皇上請您去用膳。”
姿姿從牆頭上跳下來,對於這種邀請,基本已經放棄了抵抗。閻裳只要逢用膳就必請她的,三月來除非他忙於國事無暇吃飯,否則姿姿若是不去,他便吩咐人備了飯菜來找她。
連日來閻裳都在御書房用膳,姿姿進門自在桌子的另一頭坐了,對面前身著暗紅皇袍的那個人視而不見。姿姿見過前朝小皇帝,穿的是赤紫的皇袍,有些深邃,有些魔障的顏色。自閻裳登基,皇袍便換了暗紅,像是乾涸的血,濃的化不開。
面對這透著血腥氣的暗紅,姿姿彷彿還能看見那根根射進周琅身軀裡的箭,那迅速在天晴藍綢緞衣衫上洇開的團團血跡——她沒有半點胃口,只是木然的扒著自己碗裡的飯,早點吃完早點離開。
幾乎每日都在一起吃飯,姿姿卻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看閻裳的臉。
每一日都可以草草混過,不去理會桌上菜色吃完就走,可是眼前卻有一雙筷子,夾了菜平靜的放進她的碗裡。視線裡,猩紅的一角衣袖,讓她的胃微微抽搐。
姿姿放下了碗筷,從放棄抵抗預設了共同進餐後,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正面直視閻裳。
對面的閻裳,似乎一直也沒怎麼吃,只是看著她。姿姿端正了坐姿,鄭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