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你和莞爾是……”又繞了幾個圈子,南昕終於輕緩的問。自如的表情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但過於輕鬆的語氣,還是未免露出些造作的痕跡。
“青梅竹馬。”他輕描淡寫的回答,卻是字字擲地有聲。南昕若有所思的點頭。沒有發現仲流年表情愈發的陰翳,如同突然被人塞了一嘴巴黃連,卻吐不出來。
似是連基本的禮儀也忘記了。男人沒有道別,徑自向與姜莞爾相反的方向離開。
安宸淡淡的看著那抹卓然不凡的背影,眼神閃動間,有什麼答案呼之欲出。
他把它們暗壓在心口上,選擇不動聲色。
又說了些合作上頭的事情,一男一女便道了別。南昕轉身,就要挽著仲流年離開,卻發現身後已然空空如也。
女人朝安宸投過一個詫異的詢問表情,他聳肩,拿酒杯的手簡單一指:“朝那邊去了。”南昕瞭然一笑,那樣子仍舊是完美無缺。
只是回頭的瞬間,從容便碎在了臉上。踩著細高跟鞋的腳步有些匆忙,穿插在人頭堆裡不動聲色的找尋。
安宸也正要去找姜莞爾,誰知腳還沒有邁開,就被父親從前的合作伙伴給攔下了。對方自然是寒暄客套一番,說遠遠看過來還以為是見著了年輕時的安老闆,生生嚇了一跳。
“不過你比你爸爸長的文氣,像個公子。這一點啊,肯定是隨的你媽媽。”
安宸好歹也是三十歲的人了,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孩子,被人問起長的像爸爸還是像媽媽的問題,實在有點哭笑不得。沒辦法,對著從小看自己長大的人,再多的無可奈何,也都恭恭敬敬壓了下去。
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敘著,會場正中央突然想起了清脆的敲擊聲。果不其然,一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正舉著酒杯,微笑環視四周。喧鬧的人群以他為中心一圈一圈靜了下來,所有男男女女們都停止了交談,表情恭敬的朝他望過去。
“見過他沒有?南楓國際的董事長,亞洲商界裡數一數二的大人物。”父親的舊友也立時壓低了語音,靠得近了一點,用眼神會意道。
安宸微笑著搖搖頭。這次的專案,他們是直接與仲流年合作,還走不到董事會那一層。更何況他又是剛回國,有些人際上的東西,還得從頭學起。
“今天很感謝各位,能在百忙之中來參加我們新產品的釋出酒會……”男人的語氣,果然是一字一字派頭的很,只是聽慣了這種調調,安宸覺得乏味。
索性身邊的前輩聽得聚精會神,他便也得了機會,於暫時熄火的人群裡搜尋那個落跑的人兒。才看了沒多會兒,就滿意的笑起來。
淡淡藍色的細長身段,正站在離大門最近的桌子邊上,垂著腦袋,不知道在吃什麼。
原來是丟下他去飽口腹之慾了啊,這丫頭。他抿著笑,側身穿插過一個個靜立不動的男女,嘴裡頭的“對不起,借過”說的又輕又快。
南昕就沒這麼幸運了,繞了大半個會場,都沒看見仲流年的影子。按理說,像他那樣的身材樣貌,就算是夾在人堆裡,也像雞蛋裡的骨頭似的,一眼便挑的出來。
要是這麼找都找不著,想必是真的離開了。
可他怎麼能離開呢?這酒會,名義上是為了新產品的發表,可說到底主角是他。更不要說她專程跑來的父親,就算再器重他,再不把他當外人,也不能原諒他掉半路退場這麼大的鏈子吧?
難道就為了姜莞爾?他仲流年竟重視她到這種地步,看到她跟著別的男人來了,就連一貫的沉穩得體也丟到九霄雲外?
這麼想著,女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一時愣在原處。半晌,暗自咬咬牙,還是掏出手機來,撥了他的電話。
罷了,反正她南昕一直是追著他跑的,矜持什麼的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