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住一晚吧,觀察一下情況,”陳大夫說:“一會兒去拍個片先看看,別傷到骨頭了和肌腱。刀口看樣子挺深的,地方也不太妙。”
“好。”沈嫿沒有推辭。
“還有,這幾天千萬不能碰水。”
“知道。”
“一會兒我去視窗給你辦住院。”
“這……太麻煩了吧,我自己去就好。”
“沒事,都是熟人,”陳大夫說:“傅澄海算起來也是我老師兄了。他在急診輪轉的時候,我師父是他的帶教。”
“那、謝謝了。”沈嫿卻之不恭。
兩小時後。
病房。
沈嫿昏昏欲睡,她睡眠淺,加麻藥的勁兒早過了,手的傷疼得人也睡不安穩。
門剛有響動,沈嫿便驚醒了。
雖然傅澄海進來的時候躡手躡腳。
“你來啦,”沈嫿抬頭看到來人,用沒受傷的左手撐著,準備翻身坐起。
傅澄海立即前,攬著她的腰一提,將她抱起來。
“吵到你了?”
“沒有,本來也沒太睡著。”
“騙人,”傅澄海仔細看了眼她的眼,抬手擦掉眼角因瞌睡生出的晶瑩。
沈嫿被他桃花眼裡的繾綣和心疼弄得有點害羞,他冰涼的手碰到她臉的面板,瞬間一片燙紅。
“開始疼了吧?”傅澄海視線下移,看到沈嫿端在胸前的手。
“嗯。”
“傷口第一天最疼,等肉芽長起來就好點了。”
“傅簡怎麼樣?”沈嫿不想再和他磨嘰,她比較擔心這個。
“他都把你害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問他?”
“我現在不也沒事嗎?現在他的處境比較危險,他初中還沒畢業,孩子心智不成熟,比較脆弱,我怕你直接報警,萬一處理重了,給他搞出個什麼犯罪記錄……”
那傅簡的下半輩子就完了。
“他現在做的事,就是犯罪。”傅澄海冷聲強調。
沈嫿語塞,望著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片刻後,她低頭緩緩道。
“可是我……做不到真的讓他頂罪犯的名號。”
傅澄海抬手,食指勾起沈嫿下頜,她被迫抬頭望她。
“沈嫿,你搞清楚,他們不是在犯小錯,是犯罪,犯罪你懂嗎?”
“我知道,”沈嫿說:“別人我不管,那三個人,你想怎麼處置都行,但傅簡不一樣,你說過,我們是一家人,哪有人對自己家人不心慈手軟呢?我是受害人,傅簡該怎麼處置,我有話語權吧。”
“當然,處置歸處置,但不能縱容。”
“當然不是縱容,”沈嫿說:“我要以自己的方式,懲罰他,讓他贖罪。這樣可以嗎?”
傅澄海放下手,轉過頭。
“晚了。那小子已經被我狠狠懲罰過了,這幾天怕是走路都費勁。”
“?”沈嫿震驚,“你又打他了?”
“他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