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本該乏了,是該擺駕回宮才好,可是現在,她卻是不急著走,絕不給王安和天子獨處的機會。
王安心知今日是栽了,不由有點兒委屈,這算什麼事兒啊,被那姓郝的帶人砸了東廠,這滿肚子的怨氣呢,跑到這裡來狀告,卻是一分口舌上的便宜都沒有撈到。
他有自知之明,曉得今日是無論如何沒有法子了,一切都等明日再好。
好在徐皇后雖然一力袒護,可是那天子還是動了怒氣,這一點,王安能很明顯的看出來,他吁了口氣,無論如何,機會卻總還是有的。
王安倒不是為了這麼一口氣,而非要和郝風樓死磕。實在是廠衛之間牽涉的利益實在太大,今日放任錦衣衛這般凌辱,而錦衣衛不付出一點代價,那麼從此之後,這東廠就成了笑柄,他這東廠掌印,還有誰肯為自己拼命?那些商戶,還有誰瞧不上那些番子,而更可怕的就是,一旦如此,財源便會枯竭,假以時日,這京師,還有東廠的立足之地麼?
沒了東廠,他王安就什麼都不是,因此這一次,王安一定要爭取。
王安正待要走,反而在這個時候,卻又有個小太監在那兒躲躲閃閃,顯然這小太監是來尋王安的,在遠處朦朧的燈影下,朝王安使著眼色。
王安瞧見了這小太監,便不露聲色,正待要過去。
誰知徐皇后卻也瞧見,徐皇后的嘴角微微勾起,浮出些許的笑意,旋即慢悠悠的道:“是誰在那兒探頭探腦呢,鬼鬼祟祟的,宮裡已經沒有規矩了麼?”
那小太監聽罷,立即如夾著尾巴的狗,踟躇著上前來,納頭便拜:“奴婢楊通,見過陛下,見過娘娘,奴婢該死……”
朱棣心情已經很壞,他還在想著如何處置善後的問題,此時忍不住惡言道:“混賬東西,你既知該死,還在這裡躲躲閃閃做什麼?”
小太監嚇得渾身發抖,嚥了咽吐沫道:“奴……奴婢……是有要事,要告知王公公的。”
徐皇后又露出端莊之色,如沐春風的看了王安一眼,旋即目光才落在這小太監身上,道:“有什麼事,不妨直言,王安不就在這裡麼?說罷……”
小太監不敢怠慢,連忙道:“外頭有訊息傳來,說是錦衣衛指揮使同知郝風樓,孑身一人,去了東廠……”
啪……
這一次,卻不是摔杯子,而是玉蔥蔥的手掌拍在了几案上,徐皇后繡眉緊蹙,這個節骨眼,郝風樓去東廠做什麼?那東廠和郝風樓可是不共戴天之仇,這個孩子,未免也太不曉事了。
“然後呢?”
在場之人,都不禁動容,各懷心事。
這小太監不敢隱瞞:“郝風樓說,這東廠之事,盡都都是他謀劃,而且極力促成,所以叫東廠那邊,有什麼衝著他去……”
幾乎不用想,都到了這個份上,有人把你老巢砸了,把人又打了,現在又大大方方站出來,告訴你就是他打的他砸的,你就是一頭豬,這個時候只怕面子也擱不下去,人家送上門來,東廠那邊,硬著頭皮,多半也是要將其拿下的。
果然,這小太監道:“東廠那邊,已經將其暫行收押了起來……”
徐皇后愣住了,他幾乎可以想象,郝風樓一旦落進這些仇人手裡,會有什麼後果。徐皇后的眼眶,不禁有些紅了,她只有三個兒子一個義子,除了太子還在京師安然無恙,一個漢王到了大同,不知要受什麼磨難,一個趙王呢,又形同發配一般去了嶺南,這郝風樓……現在又是這個樣子,想到這裡,徐皇后的眼眶中淚水便禁不住打轉。
莫說是他,便是朱棣,也不禁有幾分擔心,郝風樓這個傢伙,若是這次犯了大過,可是功還是有的,況且又有父子這層關係,即便是事情水落石出之後,朱棣必定要嚴懲不貸,少不得責罰一下,可是眼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