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接待誰?客戶?還是別有用途?」
沒人回答,馮喆又問:「接待樓是什麼時候建成的?用了多少錢?」
苗一普不吭聲,屋裡的人都沉默著。
「小古。」馮喆說著,古方謹將一個資料夾放在了他的面前,馮喆開啟看著,說:「這是你們廠的工人代表上一次來縣裡給我提出的問題,他們問我,當時我解答不了,現在我也解答不了,今天這是個機會,我只能問你們在座的各位:去年,棉紡廠的財務科報銷了一筆一萬二的罰款單,這個罰款單的內容是南方一個市的公安局對你們廠某人的嫖娼罰款。」
馮喆面無表情,聲音波瀾不驚:「嫖娼的錢都能透過廠財務報銷了?咱們兆豐棉紡廠真是開了時代先河,敢為人先。當時,有人對這個單據提出了質疑,但這位已經十多天沒露面的袁國鋒廠長解釋嫖娼是工作需要,為什麼是工作需要呢,因為客戶要這麼做,廠裡要是不滿足客戶,廠裡就沒訂單。有沒有這件事?」
負責財務的副廠長點頭說:「縣長,有這事,當時,袁廠長說了,社會風氣就是這樣,我們廠不滿足人家客戶,招待不好,客戶就找別的廠家合作。沒辦法,現在出門辦事,吃吃喝喝的已經不能解決問題了,還得一條龍服務。真的,客戶不開心,就沒有訂單,咱們廠一千多號人在等著開工吃飯呢。」
「你是說,客戶嫖不嫖小姐關係著棉紡廠千把號人的吃飯問題?」馮喆眼神看著屋裡的眾人:「這個說法倒是很新穎。這張公安局的罰款單上所列的罰款物件,全不是棉紡廠的人?」
「縣長,真的根本就不是咱們廠裡的人,都是客戶,客戶叫小姐被抓了,可錢是我們廠裡出的,罰款的單據上也寫的是咱們廠,這是沒辦法,咱們廠,就是給客戶當了一次替死鬼。」
「哦,這樣?似乎解釋的過去,理由還很充分,為了生產嘛。」馮喆看著這個答話的人問:「你是副廠長是吧,我感謝你的直言,我再轉述職工代表的一個問題,哦,這上面記載著職工代表的問話,是這樣:明明去年八月份從我們省內就能就近的進一批原材料,價格還便宜,為什麼副廠長要到贛南省去進材料,這不僅是捨近求遠,而且回來的材料還高出本地市場價很多?請問,這是為什麼?」
第473章 選擇與艱難同行(二)
這副廠長戴著眼鏡,看起來非常的斯文:「縣長,關於跨地區購買原材料的問題,主要是當時在買原材料之前,咱們省裡的市場價格居高不下,因為急著生產,廠裡就只能到贛南去訂了貨。縣長,市場經濟就是這樣,價格有浮動那很正常,原來很貴的商品一夜之間價格下調,這種現象多不勝舉,定了合約就要履行,不然沒有了信譽,今後誰還和我們廠打交道?所以贛南的材料價格就是貴一些,也是允許的,廠裡的職工他們不理解,只是看結果,這可真是冤枉人,他們哪知道我們這些人究竟有多難。」
這個副廠長說完,馮喆點頭問:「哦,很有道理。抱歉啊,我沒記住,你叫什麼名字?」
「縣長,我叫曾有志。」
「哦,曾有志,這名字好,曾廠長,工人代表還有話要問你:去年的四月,廠裡停產了幾天,有四輛車從廠拉了機器離開,當時司機持有袁國鋒的批條,說是這些機器屬於廢舊機器,要援助給革命老區農民辦企業,但是工人代表很明確的提出這些機器並不是報廢機器,全是新買的,當時擋著堅持不讓放行,曾廠長你這時出來說要執行廠裡的命令,還是讓車子將機器拉走了。曾廠長,有這事沒有?」
「縣長,有這事,袁廠長當時說了,雖然咱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咱們兆豐本身就是貧困縣,但吃水不忘挖井人,飲水思源,咱們再難,也不能忘了今天的幸福生活是怎麼來的,所以,咬緊牙關給老區的人捐獻一些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