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握著馮喆的手一直就沒有鬆開,聽馮喆說謝謝自己,就問:「你謝我什麼?」
馮喆鬆開手指,但是李玉仍舊的握著他的手掌,就凝視著李玉的眼睛說:「你不來,有些事情我沒想到,你一來,倒真是提醒了我,今後我在工作中要注意了。」
李玉知道馮喆沒說實話,但是這個話題也只能到此打住了:「希望馮主任能多去指導一下基層教師的工作,上面人事變動,低下幾乎是波瀾不驚的,有些問題,領導不關注,這些問題永遠是幽谷中盛開的花,或繁花似錦,或顧影自憐,自開自敗,一陣風過去,浮光掠影的,該怎麼的還是怎麼。」
「寂寞開無主,只有香如故。」馮喆挑了兩句《卜運算元·詠梅》裡的話,算是對李玉的回應,李玉像是還有話說,但是這會也只能鬆開了馮喆的手,被馮喆送了出去。
李玉的話提醒了馮喆,下午見到了裘樟清就講了李玉說她父親的那些言語,裘樟清聽完說:「這個小姑娘倒是有意思,別人都盼望自己的家人官越大越好,她可倒好,不過倒是真的有些見解,頭腦很清醒。」
馮喆說:「是,書記。中午李玉走了之後,我忽然就有了一些想法,說出來,請書記給我把把脈。」
裘樟清聽了就笑,點頭說:「你倒是頓悟了?有什麼高見,不妨一說。」
「我覺得,但凡一個部門裡,一般頂層和基層是最努力的,反而就是中間部分的人做事是得過且過。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基層的人不好好幹,就沒有好處可拿,就是那句話,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頂層的領導為了部門效益總是殫精竭慮的,因為他們的態度決定了事業的生死存亡,而中層的,既沒有基層的勞累,有沒有高層的憂慮,幹一天是一天,既有管理者的權力,又有基層的經驗,這些人最能知道什麼時候是要表現的,什麼時候是可以偷懶的,所以,一個機構裡其實中層最難以控制,也最是重要。」
裘樟清看看馮喆,好大一會才說:「你說的其實就是關於治『吏』的問題,這個問題每個朝代都會遇到,每個企業裡也都屢見不鮮,決策者都知道這個弊端,但是從來沒有什麼行之有效的方法策略來解決。」
「說到這個,縣裡的一些部門必須要做人事調整,你在梅山比我時間長,有什麼意見建議,或者對一些人的情況有所瞭解的,可以提出來,我做一個參考。」
馮喆一聽心裡一驚,裘樟清也太信任自己、也太相信自己了,嘴上就說:「謝謝書記,我以前在半間房司法所,後來,是書記你將我調到了縣裡文化市場辦公室,再後來,我又去了半間房水利站,接觸的人是十分有限。」
裘樟清笑笑說:「其實我並不是一定要對哪個人哪個部門開刀,不過人事局和文化系統存在的問題也太突出了,你畢竟在文化市場辦公室呆過,這文化系統方面,還是有發言權的。」
聽裘樟清說到這裡,或者就想了起了她那會剛到梅山的時候,就是因為文藝匯演的事情和劉奇才李顯貴以及陳飛青鬧得很不愉快,才有了以後的種種事情,看到裘樟清將保溫杯放下,馮喆過去拿著杯子給她續了水,回來後裘樟清將保溫杯接到了手裡,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很自然,馮喆看著裘樟清明淨的臉,忽然心裡就有了一些感觸,抿抿嘴唇說:「書記,我有一些話,講了,請你不要怪我。」
「說吧,怎麼這樣客氣?」裘樟清笑笑說:「難得這會有空閒,也難得你有心給我說什麼,我倒是真想和你好好談談的,講吧,應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馮喆沉吟了一下說:「我也就是胡思亂想,很不成熟,說出來書記你姑且聽之,聽完,也請一笑了之,陳飛青死了,但是他遺留的問題必然很多,劉奇才和李顯貴只是浮出水面的兩個代表,像人事局楊景舉之類的人,肯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