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尊者的眼神落在了同在殿內的祁明月身上。
他眼神像是帶著炙風,灼得祁明月只能咬牙站在殿內。
長青尊者:“雖這次事件是高離一手促成,但你實力不濟被合歡宗的妖女擄走也是事實,罰你去思過崖面壁思過,你可有怨?”
“……無怨。”祁明月嚥下心中苦澀。
師尊向來目不惹塵,定是覺得他丟了臉,所以要罰他。
但他……又做錯了什麼?
思過崖上常年被冰雪覆蓋,祁明月跪在無字碑前,肩頭身上全是白色的雪花。
思過崖是為思過,不允許犯錯的門人用靈力護體。
他本就受傷,後來又中了合歡宗的毒,跪在這裡時,只感到冰雪刺骨,腦海中全是紛亂的念頭。
“沙沙”。
這是腳步走近的聲音。
有人停在他面前,冷笑一聲。
“聽說小師弟在合歡宗過得十分逍遙快活,連合歡宗的掌門都對你青睞有加?”
三師弟的聲音比這冰雪還要凍人。
祁明月閉了閉眼,滿是雪花的睫毛顫了顫。
“三師弟想要說什麼?”祁明月說。
“你既然已經被合歡宗的人擄走了,為什麼還有臉回來?”三師弟宋長亭滿臉鄙夷,“我若是你,早就一頭撞死在山腳下,絕對不會回來丟師尊的臉。”
“你難道想不到?你和高離在千刃鋒對峙時可有不少劍宗弟子看得明白,你的破事早就在宗門傳遍了!祁明月……現在我們出去,全都被別的峰的弟子暗中嘲諷。”
“就連師尊臉上也無顏面,更何況……你還害死了大師兄!”
祁明月眼神閃了閃:“你覺得是我害死了他?”
宋長亭咬著牙,像是看著最討厭的人:“……被廢了靈根,大師兄剛被趕出宗門就自戕而死,他確實妒忌你,我們誰不妒忌你天賦好?”
“但你竟然沒有一絲情面,當師尊說處置大師兄的時候你竟沒有求求情。”
“只要你開口,師尊肯定不會做得這麼絕。”
“祁明月,你還說不是你害了他?他可是你的大師兄!縱然有錯,你難道就不能原諒他一次?”
“你讓我們這些師兄弟,以後都怎麼看你?”
思過崖上的冰雪是徹骨的寒冷,但宋長亭的話卻比這冰雪還要傷人肺腑。
祁明月發現,他好像有些不認識這些人了。
這些他稱之為師兄的人,似乎並不像他以為的那樣對他好。
他不去看宋長亭,只道:“……所以我的命就不重要了?”
宋長亭:“你的命同樣重要,但你被合歡宗的人擄走,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現在死的人卻是大師兄。”
原來一個人討厭另一個人,不管對方做什麼都是錯的。
祁明月一顆心不斷往下沉。
他沒有再說什麼,再多的解釋都是藉口,別人再多的錯都是有苦衷。
他一直覺得劍宗就是他的家,但現在,卻發現自己身在劍宗卻如此格格不入。
宋長亭又道:“現在有一個贖罪的機會放在你面前,你做是不做?”
贖罪?
他真的有罪嗎?
他唯一犯下的錯誤,就是對那個妖女真的……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說:“什麼事?”
“師尊所託,合歡宗妖言惑眾、罪不可恕,命你設計誘其宗主入十殺陣。”
“那妖女若是親手死在你的手上,謠言全會肅清,世人也知道你手刃仇敵,不再關注你身上那紅粉俗事。”
祁明月捏緊了拳頭,不可置信的說:“你們要我設計殺了蘇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