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戰最力的,都是保守派,既不知己,亦不知彼,只擅空談;真正的聰明人,見識廣的,腦子開通的,有本事的,都往後躲,都一味主和。
到了不能不開戰的時候,兩派之間,不但不能精誠合作,還互相拆臺,彼此掣肘。先不說軍隊的戰鬥力了,單是主事者如此一副德性,這仗,如何才能打得贏?
瞭解了原時空的這些情形,我們便更能瞭解,本時空,領袖中樞的關卓凡,既銳意改革進取,又執念於雪國恥、報家仇,其對國家,對深宮之中的兩位太后,意義何在了。
關卓凡在會議上的表現,本已足夠慷慨激昂;傳入宮中之後,經過李蓮英等人的添油加醋,關貝勒的偉光正形象,幾乎已變成了神祇下凡,做怒目金剛狀,隻手擎天了。
姐倆獨對的時候,慈安尤不住拭淚,說道:“難得他有這個志氣!”
慈禧目光炯炯,說道:“他有這個志氣,咱們姐倆,自然要成全他!”
慈安說道:“唉,真要有那麼一天,大仇得報,我就算第二天去見先帝,心裡也是妥帖的!”
慈禧少見地沒有責備姐姐“死啊活啊”不吉利,而是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步,努力平靜自己激動的心情。
慈禧轉過身來,輕聲說道:“姐姐,實話實說,我也是這個心思。”
她拿起十錦槅子上的一本《治平寶鑑》,說道:“前兒翁同龢‘進講’,講了宋朝一個叫陸游的寫的一首詩,嗯,名字好像是……《示兒》,你還記得麼?”
慈安歉然一笑,搖了搖頭。這些詩啊詞啊什麼的,母后皇太后實在是記不住的。
慈禧自失地一笑,說道:“和宋打仗的,是金國,是女真人,說起來,還是咱們的……不過,拋開這一層,這首詩中有兩句,我覺得,特別契合眼下的局面和……心境。”
慈安問道:“是哪兩句啊?”
慈禧緩緩說道:“‘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姐姐,這個國家,咱們就交給他了,盼著他能夠不辜負咱們的心意,有朝一日,報得國家君父之大仇。到時候,咱們告祭列祖列宗,這輩子,真就再沒有什麼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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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各種封賞
總理各國事務衙門“鐵路會議”的第二天,對於許多人來說,是“最長的一天”。經過了漫長而焦灼的一天一夜,第三天一大早,裝在黃匣裡面的硃諭,送到了軍機處,由軍機處而內閣,明發天下。
靴子落下來了。
這是好大一篇文章——除了那句“卓凡向天立誓:不雪此恥,誓不為人”沒有收錄之外,基本上就是關卓凡在“鐵路會議”上的發言的文言文版。為免書友們看得氣悶,獅子就不盡錄了。
雖然會議的內容當天就幾乎全部“流”了出去,但親眼看到這道上諭,未曾與會的朝臣們依然目眩神搖。這道“明發上諭”,在朝野上下,猶如洪鐘大呂,震撼心魄,迴響繞樑,良久不絕。
不少人在心裡生出這麼一個念頭:要“變天”了!
上諭中沒有給徐應祥任何處分,可批駁之狠,聲氣之毒,過於任何處分。徐應祥當天便上了摺子,以“老病侵尋”,請求致仕。
徐應祥本來寫得一筆勻圓豐滿的館閣小楷,但這份摺子上的字型歪歪斜斜,到了最後,幾不成文。
大夥兒都說,徐節庵寫這份奏摺的時候,“大汗淋漓,面無血色,已近虛脫”。想來徐侍講是在自己家中寫的摺子,這些情形如何宣之於外,不得而知了。
朝廷立刻批准。
關卓凡想:是你自己辭職的,可別說俺打壓言論自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