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舅舅家那個頤指氣使的舅母,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娘,不怕。”蘇白芷指了指院子中炮製了一般的紫羅勒,還有紫羅勒邊上的一些普通的香料藥材,“我同哥哥尋了個採藥的好地方,那兒的藥品質極好。若是拿到市面上,定能賣個好價錢。”
“那些?”姚氏皺眉,“真能賺錢?”
“能!”蘇白芷肯定點頭,“爹爹曾經教過我們,那些香料既可入藥又可制香,用量都是極大的。”
她瞅了瞅天色,還很早,索性將那些普通的羅勒先炮製了。
第二日,蘇白芷帶著那些炮製好的普通羅勒隨著姚氏上西市,還是先到了前幾日蘇明燁在的那個藥販子那,那藥販子見她手中的羅勒乾乾淨淨,又是處理過的,二話不說便掏了錢。雖說是隻有十斤,可還是換回來三百文的銅錢。把姚氏給樂壞了。三百文,若是拮据著過,十來天的生活便有保障了。
蘇白芷在路上便聽到其他家的收購價格,倒是這位大叔童叟無欺,價格公道。第一次的交易倒也順利,心裡暗暗想,下幾回若是有藥材,便還來這賣。只是羅勒也快過了季,她必須找到其他的香料或者藥材才行。
挽著姚氏,懷裡揣著幾百文,她心裡喜滋滋的。想來前世每日過手的紋銀也有幾百兩,可那每一分錢,都不屬於她。如今卻是確確實實為了自己的生計活著,每一文她都賺的歡喜。
兩人來到西市賣繡品集中的地方,選了個不太突出又不至於讓人忽視的地方,剛把東西擺上,便有一雙青灰色的鞋子踏在繡品上。她心頭一怒,皺著眉抬頭,便看到一雙流裡流氣的眼睛,歪著嘴挑釁地看著她,微微低了身子說道:“蘇小娘子竟也拋頭露面做起買賣來了?小爺來看看……”
抬了腳,他撿起那被踩髒了的帕子,突然放聲說道:“喲,你們賣的可都是髒東西呀。東西倒是像做它的人,不乾不淨的。”
來人,正是那日害她落水的破皮無賴——李凌。
☆、潑皮
蘇白芷本不意與這樣的潑皮無賴糾纏,更何況身邊還有姚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吞下這口氣,索性當沒看到這個人,低下身子去整理餘下的帕子。
誰知道那李凌見她不搭理,身邊跟著的好幾個兄弟都暗地裡偷笑,他覺得損了面子,面上一紅,索性揚了手上的帕子在嘴邊聞了一聞,咧著嘴笑道,“這帕子上的香倒是像極了小娘子身上的味道,清清爽爽的。”他說完又拿那樣無恥的眼神上下打量蘇白芷。
他身邊跟著的幾個男子鬨堂大笑,有幾個更是名目張膽地問李凌,“你平日可都是宿在萬花樓的,你說你就喜歡那兒的脂粉味。什麼時候倒是喜歡這種……”
男子眉一挑,似是暗示李凌,十歲的蘇白芷身子板瘦小,幾乎都沒長開,那張臉雖是俊俏,可畢竟還是沒有絲毫的女人味。
李凌拍了那男子的頭罵道,“爺最近就喜歡吃清淡的。換換口味不成!”
這話說的實在是太露骨,就連姚氏都有些不安,扯著蘇白芷的袖子低聲道,“阿九,咱們還是走吧。”
這事若是換做從前的蘇白芷,或許早就哭著跑回家了,可如今的蘇白芷,嫁過人,死過一回,一兩句怎麼能嚇走她。
她收拾著手邊的東西,只抬頭裝無知,一派天真地問姚氏,“娘,你說這有些人,看起來倒是乾乾淨淨的,可怎麼就那麼不是東西呢?”
“你……”李凌臉一沉,顯然沒想到一向嬌嬌弱弱的蘇白芷竟也變得牙尖嘴利,“你罵的是誰?”
蘇白芷放下手邊的東西,站起身來那個子也堪堪只及李凌的胸前,可偏偏仰起頭來瞪視他時卻毫不示弱,“李公子,我說的是東西啊,怎麼?你是東西啊?”
“我當然不……”李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