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爺想也沒想,當即和岑大郎擊掌,表示同意。
岑大郎給的價格可不低!相信隨行的鏢師,沒有不願意做的。反正他這趟帶了十七八名鏢師過來,勻出五六個去岑家也不礙事。
此番,他帶著鏢局裡最能幹的十幾位鏢師來安坪鎮,護送岑家人只是順便,他們主要是來這邊進山尋寶。
春季天暖了,安坪鎮附近幾座大山裡悶了一冬的野獸,也紛紛開始出洞活動,還有不少珍稀的藥材也都煥發了生機。大山裡,到處都是寶!他和兄弟們,自然要進山去掘金。
兩年前,他與簡三爺、晉老頭和另幾個鏢局的兄弟,興致突發,和當地的幾位獵戶在春季時,進了安坪鎮附近的幾座大山,在山裡待了半月出來,帶出不少山貨和藥材,運回湛州府城一販賣,每人分了三百多兩銀子!
大家嚐到了甜頭,之後每逢春天,都會進山活動。今年已是第三次了。進山賺得多是一回事,最重要是的兄弟們能和一些山下沒有的大傢伙搏鬥,盡興的同時,也鍛鍊了身手。
安坪鎮四面環山,山裡物產豐富,但那些大山,大多被安家、周家和鍾家三家大戶瓜分了。這三家人為了大山的管理,還自行組織成立了鎮公所,由三家之中最德高望重的長輩和最能幹的年輕人主持。
鎮公所立有規矩,非安、周、鍾三家的村民和山民,以及外來人員,若想進山打獵採藥,進山前每人須得交五吊錢的入山費。不交銀子入山的人,被山裡巡邏的安周鍾三家的護衛逮著了,將會被重罰。
從前有幾個不信邪的獵戶,偷偷進了山,結果被巡林護衛抓住,捆下山,帶到安坪鎮人口最密集的南城廣場上,被公然杖斃。那幾家人不服,遣人寫了狀紙,把安周鍾三家告到了清安縣。縣老爺卻說他們誣告,還罰了那幾家五十兩銀子,打了敲鼓告狀的那幾名獵戶的親人各二十大板,將他們逐出公堂。那幾家人沒了家裡的頂樑柱,還賠盡了家財,從此一蹶不振。有兩家的老人,甚至淪為乞丐,不久後餓死街頭。
此後,再沒人敢挑戰安周鍾三家的權威,所有人都對鎮公所畏懼如虎。
第六十一章 脫身(二)
五吊錢雖不是個小數目,但與能從山裡獲得的利益相比,簡直不算什麼。當然,這是對於像林四爺這般拳腳功夫好、身強力壯的青壯年來說。
一般的鄉民,根本無法拿出五吊錢,就算能拿出,進山後也不一定有本事打到好獵物或是採到珍貴的草藥。安坪鎮地處偏僻,許多鄉民根本不識字,更別提認識什麼草藥了。
所以,進山的,除了安、周、鍾三家的族人及其僱傭的人員,大多都是一些外地富商僱來的獵戶和大夫,獵戶能打獵,大夫認識草藥,還有就是弘威鏢局的鏢師們。他們身手好,鏢局裡有大夫坐鎮,大多數草藥他們都認識,尤其是值錢的那幾種。再說,這些鏢師也不缺五吊錢的入山費。
然而,弘威鏢局在安坪鎮的分局,地盤和招攬的人員都有限,根本無法和當地的土著大戶安周鍾三家相比。甚至許多外來的富商手底下的勢力,都比他們雄厚。他們也只能撿些別人看不上的蠅頭小利。不過就這些蠅頭小利,許多人求神拜佛地想要撿,也是沒機會撿到的。
即便如此,鏢局的鏢師,在春季,願意隨商隊走鏢的,都極少。每次安排出行,都是抽籤,抽到出行的鏢師總是垂頭喪氣,而抽到留下的鏢師則紅光滿面。
林四爺琢磨:這次他帶的隊伍大約不需要抽籤了,岑大郎開出的條件極其優渥,且只需看護岑家四五天,也耽擱不了什麼。守護他們的鏢師完全可以領了岑家的工錢後,再入山淘寶。
岑大郎正同林四爺說話,聊著聊著,對方就神思不屬,看著他兩眼放空,也不知在想什麼。岑大郎輕咳兩聲,喚起林四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