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跟誰有仇?”
張三也開始摸鼻子——這毛病就像是會傳染的。
胡鐵花忍不住笑道:“你就算把鼻子都揉破,這道理還是一樣說不通的。老臭蟲,你說對不對?”
楚留香笑道:“對,很對——只不過張三說的話也不很錯。我們大劫餘生,一口氣還沒有緩過來,能小心些總是好的。”
張三忽又道:“這條船倒很規矩,既沒有秘道,也沒有複壁,我已經查過了。”
胡鐵花笑道:“這小子總算說了句良心話。”
張三道:“可是,有件事我還是覺得很奇怪。”
胡鐵花道:“什麼事?”
張三道:“每條船的構造,都是差不多,只不過這條船大些,所以,正艙的船艙一共有八間。”
胡鐵花道:“不錯。”
張三道:“現在,金姑娘住了一間,英老頭和白小子住了一間,我們三個人擠在一間。”
胡鐵花嘆了口氣,喃喃道:“這小子又開始在說廢話了。”
張三道:“這絕不是廢話……既然有八間艙房,原隨雲就應該讓我們住得舒服些才是,為什麼要將我們三個人擠在一起?”
胡鐵花道:“也許……他知道我們這三個臭皮匠是分不開的。”
張三道:“可是……”
胡鐵花打斷了他的話,搶著又道:“這也可以證明他對我們沒有惡意;否則他若將我們分開,下手豈非就容易了……你難道已忘了丁楓對付我們的法子?”
這次張三等他說完了,才慢慢的問道:“可是,剩下的那五間給誰住呢?”
胡鐵花道:“當然是他自己。”
張三道:“他只有一個人,一個人總不能住五間屋子。”
胡鐵花道:“另外四間也許是空的。”
張三道:“絕不會是空的。”
胡鐵花道:“為什麼不會是空的?我們沒有來的時候,這三間豈非也是空的。”
張三道:“這三間也許是,那四間卻絕不是。”
胡鐵花道:“為什麼?”
張三道:“我剛才已留意過,那四間艙房的門都是從裡面拴住的。”
胡鐵花道:“就算有人住又怎麼樣?屋子本就是給人住的,有什麼好奇怪?”
張三道:“可是那四個艙房裡住的人,一直都沒有露面,好像見不得人似的。”
胡鐵花眨了眨眼睛,道:“也許……那裡面住的是女人,知道有幾條大色狼上船來了,自然要將房門關得緊緊的,也免得引狼入室。”
張三道:“原隨雲既然是個正人君子,又怎麼會藏著女人?”
胡鐵花笑道:“君子又怎樣?君子也是人呀,也一樣要喝酒,要女人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句話你難道沒聽過?”
張三也笑了,笑罵道:“所以你也覺得自己很像是個君子了,是不是?”
胡鐵花笑道:“胡先生正不折不扣的是個大大的君子,老臭蟲也是個……”
他轉過頭,才發現楚留香已睡著了。
除非真的醉了,胡鐵花總是最遲一個睡著的。有時候他甚至會終宵難以成眠,所以常常半夜起來找酒喝。
別人說他是酒鬼,他笑笑;別人說他是浪子,他也笑笑。
別人看他整天嘻嘻哈哈,胡說八道,都認為他是世上最快樂、最放得開、最沒有心事的人。
他自己的心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用盡千方百計甩脫了高亞男,到處去拈花惹草,別人認為他“很有辦法”,他自己似乎也覺得很得意。
可是他的心,卻始終是空的,說不出的寂寞,說不出的空虛,尤其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寂寞得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