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研麻醉未退唿吸微弱,她凝了心神為他把了一回脈,之後一言不發地退後讓蘭陵秋也診了一遍。蘭陵秋搭在墨研的脈搏上細細診了一會兒,眸光復雜地望向她,緊接著淺粉色的嘴唇勾起,半諷半誠地笑了一聲:
“你還真是擅長出人意料啊!”
“辛苦你了。”阿依面容平靜,淡聲道了句,拿了新衣服給昏迷中的墨研穿好,讓墨礬去吩咐人進來將墨研抬去隔壁房間裡。
才踏出房門,墨家一眾人圍了上來,墨虎攬著墨夫人的腰,墨夫人攥緊了帕子,見她出來連忙問:
“阿研怎麼樣了?”
“只要傷口不會惡化,應該就沒有大礙,未來的三個月裡霆雅哥哥還是住在墨雲居由我貼身照料著,霆雅哥哥的體質很糟糕,這一次雖然算是化險為夷後期卻還是馬虎不得,至少一年的時間,一定要靜養。”
墨夫人在聽她說第一句時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點了點頭,含笑對她道:
“辛苦你了!”
阿依搖了搖頭,眸光落在一直盯著她的墨硯身上。
“皇上在堂屋,過去回一聲吧。”他說。
阿依微怔,旋即想起墨研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遇刺的,墨研又是皇上的愛子,皇上來也不奇怪,眉心微蹙,卻點了點頭,跟著墨硯離開工作室一徑去了堂屋。楊讓接出來打起簾子,龍涎香的味道飄了出來。阿依跟著墨硯進去時,景凜一身便服坐在上首眉心皺著,顯然正處於狂怒與不安之中,坐在他右下首的則是同樣一臉凝重的景澄。
自阿依進門,景凜便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一雙飽經歲月滄桑卻仍舊掩不去年輕時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阿依跪下來請了安,又將剛剛對墨夫人說的話回了一遍。
景凜仍舊望著她,直直地望了一會兒,才緩慢開口:
“朕的這些個皇子你救過好些個了……”語氣很意味不明。
阿依安之若素,半垂著頭靜靜回答:“臣婦是大夫,救死扶傷是臣婦的職責。”
景凜看了她一會兒,唇角撇了一下,從鼻子裡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戴著碧綠翡翠扳指的拇指在扶手上動了動,忽然揚起下巴,淡聲開口:
“墨秦氏醫術精湛,妙手回春,多次拯救諸皇子於危急之中而不求報,此等心性實在難得,今誥封墨秦氏為一品榮國夫人,賜黃金千兩,欽此。”
阿依心跳微頓,面上卻沒流露出半分,恭恭敬敬地拜下去,朗聲道: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景凜冷眼看了她一會兒,留下墨硯,揮手讓她下去。
阿依出了堂屋,因為切除術進行了許久,在由蘭陵秋接替之後右手便開始抖。她的手終是因為受過傷過去的熟悉感不復存在變得生疏而疲憊,雙腿也因為緊繃了許久異常痠軟疲勞,腦袋昏昏沉沉的,以至於在走到牆根時實在走不動了,腿一軟順著牆根熘坐下來,頭痛手麻,她腦袋發白地呆了一會兒,雙手掩面,長嘆了口氣。
一杯熱騰騰的香茶遞到面前,她微怔,抬起頭望向蘭陵秋又恢復了烏鴉黑的裝扮,從他手裡接過熱茶喝起來。蘭陵秋捧著茶杯坐在她身旁,兩人默默地喝了一會茶,蘭陵秋手握茶杯漫不經心地道:
“我本以為你會失誤,那樣子我就可以接替你了。”
阿依也不惱,唇角勾起笑意:“我做開刀或許是因為傷情病況使然迫不得已,也並不敢篤定地保證結果,但失誤卻是不可能的,怎麼可以拿別人的命開玩笑,‘失誤’這種詞太輕飄飄了。”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點。”蘭陵秋忽然說。
阿依笑而不語。
蘭陵秋望著她即使妝容已褪卻仍舊秀美精緻的側臉:“你的那種好像一切都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