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沉默下來,把她認為應該攜帶的東西左手拿一個右手拿一個,挑來挑去挑了半天,忽然扭過頭問他:
“墨大人,你會領兵打仗嗎?”
“過去也算是領過吧。”墨硯想了想,漫不經心地回答。
“墨大人過去前往前線時都是去押運糧草,說到底墨大人只是個文官,突然讓墨大人上戰場去打越夏國人和寧王,這也沒道理了!”阿依皺了皺眉,有些惱怒地說。
“沒道理的事情多了,朝中武官雖多,能派得上用場的卻少,基本上都是沒上過戰場的,我過去好歹也跟隨父親大哥上過戰場,也領過兵,所以皇上才會派我出征。”
阿依沉默下來,挑了幾件穿著舒適但面料強韌的衣裳裝進藤編小箱子裡。墨硯看了她一會兒,笑問:
“怎麼,若是我不在了你會覺得寂寞?”
“……我若是閒著沒事做可以去邊關看墨大人!”
“不行!”墨硯立刻駁回。
“為什麼?我會騎馬的,我可以騎著春蔥帶著小赤一齊去。”阿依回過頭。認真地說。
“女人給我呆在家裡!”墨硯一字一頓地告誡。
阿依看著他,忽然噘起嘴“噗噗”了兩聲,扭過頭去不再搭理他。
墨硯的麵皮狠狠一抽。頓了頓,蹲在她身旁認真警告:
“邊關太危險,你就算會騎馬力氣再大也只是個女人,邊關正處在混亂中,那些越夏國兵你不是不知道他們殺人不眨眼,不一定會流竄到哪裡,就算你跑到還沒有被佔領的地方去。也有可能會遇到越夏國偷襲,到時候你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他們一定會把你殺了拿來做烤肉。你還是乖乖地呆在帝都裡,二哥會好好照顧你。”
阿依扁扁嘴,不服氣地道:“我才不怕越夏國的大猴子。!”
“你若是敢不聽話,我回頭會把你吊起來打你屁股。再把你關進鐵籠子裡反省。”墨硯嚴正警告道。
“墨大人。你是變態吧?”阿依眉角狠狠一抽,看著他問。
墨硯在她的小腦袋上敲了一下:“快收拾!”說罷站起身來。
就在這時,遙遙的,院門外傳來彩豹和黑虎的吠叫聲,這兩個大傢伙每次一有外人接近院門就會吠叫個不停,讓想要進來的人遠遠止步慌張躲開,墨硯說它們兩個是門鈴兼警衛,一條勝多人。
“三少爺。三少奶奶,”綠芽進來通報道。“藕湘院的三奶奶來了,說是有事情要對三少爺說。”
“告訴她我不在。”墨硯淡聲吩咐。
綠芽應了一聲,似很高興地轉身出去了。
“也許是有要緊事呢。”阿依對他說。
“能有什麼要緊事,若是真有要緊事她就會直接說了,以公孫家現在的狀況她也沒什麼算得上要緊的事。”墨硯不屑地輕哼一聲。
阿依看了他一會兒,欲言又止,不過卻沒有說出來,而是垂下頭繼續乖乖地替他收拾行李。
墨硯望著她,良久,在心裡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總是在忍耐,在莫名其妙壓根就不需要的地方忍耐自己,就好像如果不去忍耐,一不小心她的世界就會崩壞一樣。在面對他時,她有太多地方在下意識地變得小心翼翼,她怕他喜歡她,她也怕他討厭她,她怕得如此多,墨硯雖然覺得無語,然而心中產生的更多的卻是憐惜,她究竟是經歷過多少絕望與悲傷才會養成那被深深埋藏在骨子裡的膽怯。
他在她的小腦袋上輕輕地拍了拍:“以後若是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就是了。”
“嗯?我沒有什麼想說的。”阿依滿眼迷惑地回答。
“我是說等你想說的時候。另外公孫家現在雖然的確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的大姑娘在公孫家是不會餓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