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他的經世大學會有危險,硬是從程子寅手裡分出1000人北上。他們前腳趕到,禁衛軍後腳就來了。你們說,孫百熙這是運氣太好,瞎貓碰上死耗子?還是他能洞幽燭微,料敵機先?”楊士琦覺得有些奇怪。
袁世凱腦海裡立即閃過一個場景:光緒三十一年(1905)在榮慶府上,孫元起很篤定做了一個“六”的手勢:“君主立憲在我大清行通行不通,六年以後自會分曉。”現在正好是第六年,能否君主立憲的問題確實快水落石出了。——難道孫元起真的是能掐會算?
袁世凱趕緊搖搖腦袋,把這個奇怪的想法甩開,而後清了清喉嚨問道:“諸位,對於此事你們有何處理意見?”
楊士琦道:“經世大學是孫百熙的禁臠,天下人有誰不知道?禁衛軍圍攻經世大學,雖說是濤貝勒的胡鬧之舉,但他身份特殊,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朝廷。此事一旦激化,就會引起朝廷和孫百熙的尖銳對立。大帥是內閣總理大臣,上當宣弘皇命,下則和順百官,這種事自然是你來調解,而且只能由你來調解。但調解這種事吃力不討好。處理不當的話,只怕會與雙方交惡,遭受池魚之殃。
“按照律法,用兵之事確實需要內閣總理的同意。如果大帥坦誠此事是濤貝勒恣肆妄為,孫百熙信不信且不說,至少天下人會因此看輕大帥這個總理大臣,還會得罪皇室!依在下看,不如大帥儘快進京,命禁衛軍撤離經世大學,同時以私自調遣軍隊的罪名逮捕禁衛軍第一協協統良弼,把責任全推到良弼的頭上。如此一來,既能保全濤貝勒的顏面,又可以阻止局面惡化。”
袁世凱輕輕點了點頭,卻不置可否。
阮忠樞此時說道:“杏翁的辦法雖然穩妥,不過卻少了幾分銳氣。依在下看,不如再等一等!”
“等一等?”楊士琦有些不解。
“對,大帥等一等再出面!”阮忠樞道,“孫百熙雖然在電報裡叫得兇,但他在經世大學的兵力至少有一千多人。就憑禁衛軍那群喝茶遛鳥的主兒,用一個協全軍壓上,短時間也未必能拿得下來!但禁衛軍畢竟有一萬兩千人,就是耗也能把經世大學的兵力耗幹。等他們消耗得差不多,孫百熙自然服軟,苦苦哀求大帥出面調停。到那時候,大帥豈不是予取予奪?”
“萬一出現意外,禁衛軍攻進經世大學怎麼辦?孫百熙可真的會拼命的!”楊士琦提醒道。
阮忠樞笑道:“不會、不會!經世大學裡洋學生最多,只要派幾個往學校門口一站,保證禁衛軍不敢越雷池一步。而且那時候,攝政王、各國公使也該接到訊息了,怎麼會放任禁衛軍亂來?到那時候大帥再出面調解,保證皇室、孫百熙、外國公使那裡都不會得罪,還能撈到不少好處!”…;
袁世凱微微頷首:“那就讓孫百熙等一等吧!智庵,現在你以你的名義給孫百熙回一封電報,就說事情已經獲悉,但老夫在進京的火車上,暫時無法聯絡上。一旦聯絡上,將盡快把情況告知老夫。”
趙秉鈞應聲去了。
在給袁世凱發完電報之後,孫元起還是不放心,又給攝政王載灃發了一封電報。相對而言,措辭就委婉許多:
攝政王賜鑑:
驚聞今日禁衛軍大舉圍攻經世大學,臣不勝惶恐,竊以為不可。
昔日子產不毀鄉校,孔子以為仁,載諸經典,播諸萬世。今日因一人之喜怒,數言之譭譽,而欲加兵於經世大學。千載之下,當以何等文字以述今日之事?且經世大學各國遊學生頗多,刀槍無眼,萬一有所死傷,臣恐庚子年事復見於今朝矣。
懇請王爺三思而行。
孫元起,即日。
載灃接到電報,還頗為疑惑:朝廷什麼時候派禁衛軍攻打經世大學了?我怎麼都不知道!孫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