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溫大太太此人善良大度,不會心狠手辣取了溫良春的性命。
但是,溫家丟不起這個人,同樣不會讓後面的姑娘丟這個人,溫良辰能想象到的結局,便僅有這一條而已。
“噢……奴婢明白了。”純鈞垂下頭小聲道,心中對二房大快人心的同時,卻又泛出了幾分同情。
溫良春如今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被關入家廟幾年,出來後便是個老姑娘了,等於毀了大半輩子。更可怕的是,若是再進一步,被終身圈禁於那見不得光的地方,那還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
當然,純鈞卻還沒有接觸大家族最陰暗的一面,家廟並不是最為可怕之地,而是幾年後在家廟中暴斃而亡。
溫良辰顯然也想到此點,她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自己全身疲乏,心中更是沒來由有些泛突。雖然溫良春與她百般不投,二房曾經也構陷於她,但要眼睜睜看著活生生的人去死,她還是有些下不了手。
罷了罷了,若溫家當真要弄死溫良春,溫良辰心想,到時候留個心眼,給二房提個醒兒。至於溫二太太是否能救出溫良春,就看溫二太太的本事了。
如此這般,溫良辰微微往後靠了靠,她的這番打算,對於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大姐姐,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罷。
溫良辰的猜想果然沒錯,等待溫良春的不是別的,正是遣送往家廟。
至於溫良春原本的丫鬟和婆子,盡數被溫大太太給料理了。沒辦法,主子有事下人便得遭殃,這群下人知道太多,溫府沒法再留下他們。
溫老太太被溫良春氣暈了兩次,還勸說過溫大太太前去季家求饒,鬧得溫大太太兩面不是人,最後還是溫大老爺出面完事,以坦誠的事實告訴溫老太太這樁婚事的不可挽回:“老太太,季家那是什麼人家?他們可是元貞皇后的孃家,同樣是百年的世家大族。即便季家如今沒落,卻也安守祖宗的規矩,您以為咱們溫府出些好處,他們便會同意大姑娘嫁過去?”
“即便季家為財帛所動,答應下來這件婚事,但是,季家絕不可能嚥下這口氣。先不說那季大少爺會如何覺得羞辱,注重聲名的季聞達,首先便不會放過我。難道母親想毀掉兒子前程不成?”若要讓季家要一個能鬧出醜聞的媳婦,除非季聞達腦子被湯給灌了。
痴人說夢的溫老太太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雞爪子般的手緊緊揪住溫大老爺的手臂,彷彿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聽聞季家與溫家是徹底沒戲了,溫老太太頓時潸然淚下,憤憤不平地道:“嗚嗚,母親這是擔心你沒了助力啊,我如何不想咱們家好……都是那個賤丫頭,一顆老鼠屎壞了整鍋湯啊!”
溫老太太的風言風語如同倒豆子般出來,聽得溫大老爺直皺眉,但卻又毫無辦法,只好繼續忍著頭痛哄道:“母親能想開便是。如今是我溫府有錯在先,但畢竟咱們是女方,退親後我們沒臉居多,季家卻不會有所折損。明兒準備妥當之後,我便去他家上門致歉,奉上禮物,請求季聞達放我一馬,讓我溫家退婚。母親您呢,便好生休養,切莫思慮過重。”
溫老太太哭完後又開始打嗝,直把溫大老爺弄得是頭暈目眩,最後還是溫儀華過來接班,折騰了大半夜,才將溫老太太安撫下去。
溫大老爺側頭看溫儀華一眼,心道,這孩子終於開始懂事了。
且說溫良春明日便會被送去莊上,闔府的姑娘們即便再不如何瞧不起她,再如何厭惡於她,也得顧及姐妹情誼,前來向溫良春告別。
等到諸位姐妹紛紛離去之後,溫良春特地留下溫良辰,朝她說道:“五妹妹,我明日便要離去了,你可否去院中陪我走一走?”
溫良辰有些詫異,不知溫良春還想搞出什麼么蛾子,不過……她如今結局已定,又能弄出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