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低頭四面找了兩下,撿起一根幹樹枝往倆人站得周圍看似隨手畫了個圈。
所圈之處地面一瞬間泛起青白的光又立馬消失,地面上原本躺著的樹葉慢慢升起來,整齊排列定在空中也圍成一個圈。一閃一閃亮著同樣的青白光。
簫齊越自知眼前這個女子並不是一般凡輩,看長亭東一甩西一滑的弄完後,問她:“在做什麼?”
長亭抽空抬頭看他了一眼,將樹枝扔下直起腰,回答:“我設了個障,借了此樹的氣息暫時壓住你身上的氣息。”
“我身上有什麼氣息?”簫齊越鼻息間能聞到悠淡的植物清香,再問問低頭自己身上卻沒什麼味道。
肉包子香。長亭不答,只在心裡默默回答。
簫齊越見她不出聲,又轉了話題:“那現在是不是沒事了。”
“不是。”長亭一開口把他原本想鬆懈一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她慢慢先前挪步,來到樹幹前手指輕撫過粗糙的樹木表皮,表情才緩慢舒展開。
“這顆榕樹年紀太小了,我只能維持一盞茶的時間。地牢的魂魄鬼千年都在黑暗中,只有到天亮陽光出現的時候才會因為被灼傷而散去。此時離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長亭解釋道。
簫齊越聽聞只覺詫異,重點一下子就偏了:“這樹我出宮開府那一年就已經在這裡,聽府中老管家說,他爺爺那一輩就是棵老樹,現在算來得有三百多歲了吧。你倒是第一個說它年紀小的了。”
聽到榕樹的樹齡跟自己推斷得差不多,長亭點點頭又拍了拍樹幹,說得輕描淡寫:“那就是跟我差不多大。”
“咳咳……咳咳……什麼?!”簫齊越聽到這句嚇得被自己口水嗆住。
只見眼前人身著一襲青色長錦衣,鬢邊陪著淡藕雲環,烏黑青絲上除了由銀格碎珠綰成的如意髻,便是一根斜插著的素木簪子,而另一根方才幻化成木刺正在自己手裡拿著。清秀面容略施粉黛,面板細膩,怎麼看也都是桃李年華的妙齡女子。
不過他只想了一瞬,沒有更多心情糾結這個。
瞥見圈外紅焰未消反而有種越長越高的趨勢,簫齊越本想問現在怎麼辦。見長亭也眉頭緊皺沉默不語,儘管心中著急,也非常有眼力見得沒有開口去打擾她。
沉默少時,長亭轉過身盯著簫齊越直看。盯得都簫齊越頭皮發毛,沒忍住後退一步摸摸自己的頭髮衣襟,疑惑得對眼前人眨巴眨巴眼睛。
長亭突然對他笑了一下,想到了辦法:“還好你是皇子,你們皇家那種祭拜皇室宗親的地方在哪裡?”
皇帝血脈在凡間屬正陽,而一脈脈皇族先魂聚集之所尤甚。即使長亭這種已經在冥界任職去除了混氣的冥官尚不能行走自助,更別說其他普通怨靈更是害怕。
簫齊越聽到有了解法,用力點點頭,話語語氣都輕鬆了不少:“有!在崇化殿,宮中每年都會在年初一祭拜。”
說罷停在原地一臉期盼看著長亭,問:“我們怎麼去?你要飛過去嗎?還是有那種法術可以一瞬間到一個地方。”
聽到“殿”這個字的時候長亭的笑容就僵在嘴角,神情有些沮喪。簫齊越剛剛所說的移動之法雖然不難,但是在宮城這種皇室居住的地方不行。
她不過一介冥界閒散官員,沒有那麼厚的修為能在正陽氣鎮壓的皇城內到處亂竄。
“此處離宮城距離多遠?雖說外面百鬼遊城尚未結束,如果我們全力奔疾去,大概……要多久?”長亭燃起最後一絲小小希望。
跑著去?
簫齊越臉上閃著迷茫的眼神,伸出兩個手指前後擺動做出簡易奔跑的動作,“可能得大半個時辰……騎馬去會快一些。”
說完輕嘆一聲,簫齊越想到自己此刻境地尷尬,說:“王府馬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