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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摧殘過的目光。這就是戀人韋所置身在激|情中的那一時刻,當他不顧我的目光中翻滾著烏雲和無限的哀思,越過我目光的深淵之跡,撲到我面前低聲說:“嫁給我吧。”我的手隱隱地摸索著,我的手摸索到了他身上的骨頭和血液的紅色,其實,我的手觸控到的只是他的手指,日後他必須成為畫家、藝術家,因為他的手指纖長,因為他的手指柔軟,因為人手指上的骨頭彎曲或伸長都在觸控著萬物的秘密。當然,也包括在觸控著我此時此刻的臉頰上一滴淚水的秘密。

他果真已經觸控到了那淚水,他彎下腰來,以更深的溫存和無限的體貼靠近了我,他嗅到了我的氣息,那環繞在我胸部的小白花的氣息,所以,他慢慢地伸出手臂,他的手臂很長--當一個戀人的手臂用來擁抱一個人時,時間過得很快,那是我回憶中度過的最快的時光。所以我們已經在轉眼之間被暮色籠罩著。誰也沒有感覺到飢餓,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直到夜色瀰漫,此刻,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我猛然地對他說:“你應該去住旅館,時候已經不早了。”他有些恍惚地看著我說:為什麼要去找旅館,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我竭盡全力地否定著他的聲音,我在否定他的溫柔,他的幻想,他的觸控,我力圖在告訴他說:你別無選擇,你必須住在旅館中去。他點點頭說:你別生氣,我會去住旅館的,可時候並不太晚,我們可以再呆一會兒。

我沒有抗拒,我們依然像幾分鐘前一樣彼此依偎在一起。他甚至已經脫下外衣,然而,他剛把外衣掛在衣架上,我就格外清醒地提醒他說:你別無選擇,你只能去住旅館。他捧起我的面頰說: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讓我留下來,難道我千里迢迢來見你,就是為了去住旅館嗎?我愣了一下,隨即把頭埋在他手臂裡,在這過去的一分一秒裡,我依然在抗拒著他,我依然催促他說:你別無選擇,你必須去住旅館。他鬆開了我的手臂,從衣架上取下了外衣,那是一件黑色的外衣,他永遠迷戀黑色,人的內衣、外衣、鞋子都是黑色,甚至連他的包也是黑色的。突然,他抓住我的手說:“我為什麼不能跟你一塊躺在這張小床上,如同躺在大海邊緣那茫茫無際的沙灘上?我為什麼不能變成你睡覺時的夥伴、戀人?輕輕地安慰著你,陪伴著你,我為什麼要去住旅館,這屋子裡的小床已經足夠讓我們彼此撫摸,尋找夢鄉,我為什麼非要去住旅館:好了,我不去住旅館了,我別無選擇,我要留下來。

我再也沒有任何力量讓他離開,他的聲音,他的軀體,他的外衣,他的箱子,他的黑色,他的腳,他的氣息,連同人的睡姿都留了下來。

已經是後半夜了,我們彼此躺在窄窄的小床上,那也許是世界上最小的床了,也許是世界上最為簡陋的床。然而,卻是世界上最安靜的床。我很快就睡著了,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睡眠,此刻他抓住我的手,而我彷彿抓住了一種枝杆和藤蔓,這是一次短促的睡眠,是我和他之間惟一的睡眠。天亮以後,我就變成了另一個女人,既不可能嫁給他,也不可能做他的情人;天亮以後,我又變成了另一個我,拒絕著這個千里迢迢的求婚者,拒絕著他對我的愛。而在天亮之前,我竟然依偎著他,也許在這種恬靜或深沉的睡眠中,我已經夢見了我和他的未來:我們將被遙遠的國度所隔開,我們是兩個世界的孤獨旅人,我們永遠無法在一起,過一天真正的世俗生活。

1988年 黑夜中的夥伴

在一間老房子裡,我和冉必須共居一室。這是1988年的冬天,我和冉來到滇西拍攝照片,在幾十戶村莊的山寨裡,我迎來了夜晚,同時也在尋覓著住所,在一座孤零零的小學校裡,小學教師把房間讓我們住,而這個教師去回村裡去了。那是惟一的一間小屋。小屋中置放著唯一的一張床,當我們進入這間小屋時,並沒有想到過夜的問題,我們只是在一種習以為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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