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4頁)

常識或習慣中走進了一間房子,因為房外已經寒風習習。最為重要的是我們已結束了一天的拍攝,我們全身已經疲憊不堪。尤其是我,比冉更需要休息,所以,在那間小屋呆了幾十分鐘以後,我就開始面對那張床了。

也許女人在身體疲憊時比男人更需要床,不錯,我就是那個需要床的女人,如果此刻在家裡,我會拉下窗簾,把門掩緊;睡覺無疑是世上最幸福的體驗。我環顧著不足十平方的小屋,除了這張床之外,我還有一間書桌和椅子,所以,除了這惟一的床之外,就沒有任何提供我們睡覺的場所了。

冉一直埋頭清理他的膠圈,他似乎絲毫也沒有進入睡覺的問題,我站在他旁邊暗示他說:時間已經不早了,他低聲說,你休息吧。我暗示他說:你可以趴在書桌上睡覺嗎?你有過趴在書桌上睡覺的經歷嗎?冉突然笑了,轉過身看了看身後的單人床幽默地說:我們平均分配,你在床上睡上半夜,我睡下半夜好嗎?

我已經困得不行了,冉一說話,我就不得不回到床上去,在這個世界裡,在這個屬於我佔據的上半夜的世界裡,已經沒有多少時間折騰了,我必須快快地上床。合衣躺在床上的滋味還沒有感受過,我就已經入睡了。然而,這種睡眠並不很長,我似乎嗅到了一種氣味,或者說我被這種氣息所弄醒了。睜開雙眼,我看見了冉,他正站在視窗,吸著香菸,他大概已經吸香菸很長時間了,到處是煙霧瀰漫。我被煙嗆了一下,冉回過頭來,掐滅了香菸說;我弄醒你了,你繼續睡吧。我看了看錶,時間已經進入下半夜了。到了冉睡覺的時間了,冉笑了笑說:還是你繼續睡吧,我不困。

然而,我還是主動地把床讓給了冉,在我的固執之下,冉躺在床上。不到三分鐘,我就聽到了一個人的呼吸聲,憑著一盞小油燈,我看到了一個男人的睡姿,他依然像我一樣和衣而睡,他的身軀很高大,而那張小床很窄小,所以,他的頭伸在被子裡。他睡著的時候很安靜,就像孩子,也許人在睡著時都像孩子,我坐在椅子上,其實椅子離床那麼近,我可以憑著跳動的火焰看到冉的臉,冉的臉上有一道很明顯的疤痕,冉告訴我他兒時的故事:那時候冉喜歡爬樹,他之所以爬樹是因為他喜歡在樹上看風景,也許從那時候開始,冉就在做著攝影家的夢了。傷疤就是在那些爬樹的歲月裡留下來的。在燈光輝映下,傷疤顯得很清晰,也很生動,冉動了一下,彷彿感覺到我在默視他,他微眯著眼睛,猛然間睜開,我回避著他的目光。他醒來了,他問我觀察他有多長時間了,我笑了。內心掠過一種羞澀,而且是偷窺一個男人的臉上的傷疤。

事後,我在想一個問題:我入睡以後,冉有沒有偷窺過我的臉?這是一個難以想象的現實問題。當我面對一面隨身攜帶的鏡片梳頭時,冉再靠近我說:你入睡以後的臉與你醒來之後的臉不一樣。拂曉慢慢地來到我們之間,剛剛過去的一夜,我們經歷了什麼,我回望著那張小床;我在上面度過了上半夜,冉在下面度過了下半夜。這就是我和冉成為黑夜中的夥伴的故事,也是我們回憶中的故事。

冉在一次攝影生活中遇難的那個春天,我已經過了三十多歲。他是在一次攀援懸崖過程中墜入深淵的。朋友告訴我,冉決心要沿著懸崖而上,因為冉想倚在懸崖的一老樹上拍攝遠處的風光。冉本來已經抓住了那棵樹本身,然而,樹枝斷了,人的身體往下落去,在冉的遭遇中,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夜晚,回到了冉睡覺的下半夜;我面對冉的臉,我看到了傷疤。我沒有想到那個偷窺到的傷疤竟然是冉和一棵樹的命運。

1993年 在肉體這個詞彙之間

這是深秋,荒涼的草棵就在窗下舞動著,來到太平勞教場所,只為了做一件事:看妓女們的生活,在這裡,有妓女三百名,這不是一個數字,而是一個集體。我們是在午後抵達勞教所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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