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為暗士,只要明白嚴格執行命令這一點就夠了。阿九,你今天的話太多了!”阿七的聲音冷冷的,如同他身上的冰冷盔甲。
正在此時,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從蘆葦蕩傳出,阿九長劍直指聲音傳出的方向,隨時準備一劍封喉。
“嘎嘎……”一隻灰白色的野鴨悠閒地從鋒利的劍尖旁走過,優雅地浮在水面上,用它那鵝黃色的腳蹼來回晃盪著,遊走了。
過了一會兒,阿七的聲音響起:“去咸陽城看看好了。”說完,第一個離開了這裡。
直過了好久,耳旁除了風聲和蘆葦搖擺的聲音外再無響動。安慶宗這才長長地吁了口氣,望著懷中的千尋輕輕說道:“我們不能進咸陽了。堅持住千尋,等過了這座城,我們就安全了。”
千尋像是聽到了什麼,眼睛張開微微的縫隙,朝著他眨了眨。想要說些什麼,卻怎麼也張不開口。
安慶宗剛想站起,那一陣催命的腳步聲又折返了回來,停在蘆葦蕩四周。稍傾,同時合圍起來。他們手中的利劍不停地東砍西伐,那一片茂盛的蘆葦蕩面積迅速縮小。很快,就來到他們的藏身處了。
“這裡有血跡,大家小心一點,裡面一定有人!”
“是!”四面八方的聲音同時響起,看來,足有十多個裝備齊全的暗士。
安慶宗的身子驟然冷卻,與千尋的滾燙緊緊貼著。耳邊,彼此的心跳聲震耳欲聾,緊張得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怎麼辦?安慶宗望著千尋迷濛的雙眼,默默地詢問。
不要放棄我,不要!千尋目光中投注著拒絕,無聲地回答著。
可是,你要是落在他們的手中,他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一定會安然無恙地送你回到玄宗身旁。安慶宗安慰道。
千尋眉眼間彷彿綻出一抹微笑,空洞地望著蘆葦叢上空的廣袤藍天。好吧,你不要管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然後,緩緩閉上了雙眼,聽之任之。
哈哈哈哈!安慶宗啞然笑了起來,眉頭一展——我安慶宗全家上下人頭落地,自己多活了這半年,早已是賺了。也罷,也罷!
他摘下了自己手上一個很不起眼的黑色扳指,戴在了千尋的手指上。看起來有些大,他就摘了些枯草,將扳指層層疊疊地裹了起來,然後牢牢套住了她的右手大拇指。
千尋詫異地睜開雙眼,就只望見安慶宗朝著她淺淺一笑,淺黃色的眼眸溫情脈脈——再見,像風一樣的女子!
他的身子像箭一般飛射出去,朝人影稀疏的空當鑽出。一聲爽朗的大笑聲響徹天地:“安慶宗在此!有本事就來取我的項上人頭!”“站住!”
“快追!”
“他就是安慶宗,我見過!”
一時間,所有的暗士都朝著安慶宗飛竄的方向追去。被斬得七零八落的蘆葦蕩終於又恢復平靜,蕭索的迎風搖擺著。
“啊……”千尋奮力張開嫣紅的嘴唇,拼了命地呼喊,卻只能哽咽出一聲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呼聲。這聲音,就連蘆葦的????都無法穿透,微弱得毫無力量!回來,回來,回來……說不定,我還可以救你!回來,安公子,回來……
想起安慶宗揹負著昏迷的自己一路穿過崎嶇的山路,彷彿一切都還在眼前。他為自己唱著走調的歌曲,他為自己拂去額頭的汗滴,他為自己講北斗星的故事,他為自己引開追兵。這一切的一切,只為了自己的絕望眼神嗎?景千尋,你就只能看得到自己內心的絕望嗎?
安慶宗,你這個蠢蛋!
眩暈強烈地襲了過來,眼角一滴淚水緩緩滴落。無邊的黑暗隨著眼瞼的閉合洶湧而來。
不要醒來吧!不要……
日落西山,早晨淺淺的只及半人高的溪流快速漲起水來,最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