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被嚇到了,小小的身子往謝向晚身邊靠去,白嫩如剛出爐的小包子的胖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
隨著他年歲漸長,漸漸開始懂得些人事,雖然沒有人在他耳邊說什麼‘克母’的話,但下人們(特別是延壽堂的僕婦們)看他的時候總帶著異樣的神情,時間久了,謝向安才慢慢知道,原來自己的出生是用母親的生命喚來的。
他的生辰亦是母親的忌日。
每到這一日,謝向安都不知道自己該是個什麼心情,看向兄姐的目光也是充滿心虛。
雖然大哥和姐姐從未怪過他,但他幼小的心中卻有些自責:都是他害死了母親,如果沒有他,母親應該還會好好活著吧。
但今日,他卻聽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答案,母親竟然是被人害死的,而且聽姐姐那話,彷彿在說,不管有沒有他的降生,只要那人心存歹意,母親都難逃一劫。
謝向晚低頭看了看謝向安,見他眼中滿是掙扎、迷惑,便知道弟弟已經將她的話聽進去了。
說實話,她選擇今天把母親的真正死因挑明,也是為了謝向安。謝向安要被小洪氏接去養了,謝向晚可不想讓小洪氏有機會誤導阿弟,進而把他養歪了。
輕輕揉了揉弟弟的頭,謝向晚低聲道:“阿安不怕,孃親去了,你還有爹爹,大哥和我呢。”
謝向安一開口,眾人的注意力又轉移回來,謝向榮皺起眉頭,“那賤婦如此狠毒,更不能把阿安交給她了,我這就去尋父親說!”
洪興家的等幾個婆子也紛紛點頭。
謝向晚卻攔住了謝向榮,“大哥要怎麼跟父親說?”
謝向榮想都沒想,直接道:“當然是把她毒害母親的事告訴父親了,相信只要父親聽了這件事,定會狠狠懲處那賤婦!”
母親去世的時候,謝向榮已經七歲了,他對許多事都有了記憶,自然也清楚的記得父母的感情極好。
他記得母親過世的時候,父親非常痛苦,母親過世後,父親也常常待在書房裡對著母親的畫像默默流眼淚。
謝向晚卻勾了勾唇角,淡淡的問了句:“證據呢?大哥說二太太害死了母親,可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事情過去了那麼久,慢說什麼證據了,就是證人都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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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至親至疏
證據?
這個真沒有。
不過,謝向榮並不以為然,“又不是衙門審案子,還要什麼證據。那是咱們的嫡親父親,只要是咱們的話,爹爹定會相信的。”
世間最親近的莫過於血緣親情呀,再說了,謝向榮是謝家嫡長子,是謝嘉樹最看重的兒子,謝嘉樹對他亦是非常信任,父子間根本不需要什麼勞什子的證據。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謝向晚沒有與兄長辯駁,而是悠悠的背了句唐代女詩人李冶的一句詩。
謝向榮不是傻子,他聽了妹妹背誦的詩句,愣了下,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而後緩緩的回到自己的位子前坐了下來。
是了,他怎麼忘了,自己與父親是父子,可那個賤婦與父親還是夫妻呢。
謝向榮雖還沒有到議親的年紀,但對於夫妻這種不是血緣而單單因為一紙婚書結合的關係多少有些瞭解。
正如李冶詩中所說,夫妻的關係最是神奇,世間確有相敬如冰、乃至形同陌路的冤家夫妻,但也有比血親還要親近的知心伴侶。
謝嘉樹現在對小洪氏或許還沒有到達那個程度,但在他心目中,已經將她視作自己的妻子,並給與了一定的信任和尊敬。
如果謝向榮貿然跑去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