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痛苦也會。等歲月的長河流過,再回首看今日的傷,不知道又會做何種表情……
而我呢?
我認真地盯著陵越看了好一會,最後自認倒黴地起身去付賬:“真是的,大師兄,我的存款已經很少了啊……”然後半背半扶,拖著他一步一步慢慢往客棧挪。
還有,順便,趁著他現在只記得蘇蘇,我很認真地望著前面空闊的街道認真地對他說:“雖然師尊說還有三年,但鳳花臺一事不解決,始終不安心。所以,大師兄……陵越,去找鳳花臺之前,我告訴自己,有三件事要做。”
陵越步子還算配合,卻沒有回答,還是低喃:“師弟……師弟……”
“第一件,至少在去之前,要見我最後的血親一面……”我笑著晃晃腦袋,原來這酒是後勁,“但是,姑姑已經不在了。嗯,第一件事沒做成。第二件,是要報答師尊。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報答師尊,呃……這第二件事還得想想……至於第三件,第三件……”
我抿緊嘴唇,想我去找鳳花臺都不怕,難道這還怕了麼。於是心一狠,深吸一口氣,說:“嗯,雖然我們都是清修弟子,雖然你是下任掌門,雖然你淡泊寡慾,雖然你端正嚴明……”我的眼眶大概又紅了,“……我喜歡你呢,陵越。……就是這件事了,我一定要告訴你——我是這麼想的,”於是乾笑,“雖然是在這種時候,啊哈哈哈……”
話音未落,陵越的身子卻突地一僵,於是我也僵了。喂喂……不會,不會剛巧這個時候醒了吧……
自然是不會的。
陵越身子一僵,只是因為——他要吐了。他喉間一陣作響,然後身子一偏,“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清水。
我剛鬆了口氣,又哀嘆了一聲,認命地扶住他。可是他雷聲大雨點小,只吐了這麼一口,還是清水,就沒了下文。我耐心地扶著他在路邊等了半晌,久久不見動靜,於是再次哀嘆一聲,仍舊將他掛在肩上,朝客棧走去。
沒辦法,誰叫是我自己把他拉過來喝酒呢?
然而第二天,陵越就對我沒有好臉色。
是是是,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拉你去喝酒的,呃……可這也發生了,沒法回頭不是。我跟在他身後望天聳聳肩,反正三年後我就不在了,或許更早,去找鳳花臺後就不在了,那現在還管這些做什麼,哈!
總而言之,就是說:破罐子破摔了。
陵越轉過身,對我說:“走,迴天墉。”
前一刻還在不在意的我,在陵越視線掃過來的那一刻立馬換做諂媚的臉,一疊聲答:“是是是,這就回,這就回。”
陵越沒理我,一轉頭,又走了。
我跟在他後面無可奈何,只想把自己的手腕送上去。
大大大——大師兄,我御劍還是不行啊,真不行,拜託你了拜託你了啊……
到了天墉之後,陵越竟然還是送我回了凝丹臺,然後說了一句“進去吧”,就轉身走了。
我在他身後笑一笑,然後鄭重其事地鞠躬。
這些事……這許許多多,真是多謝了。陵越大師兄。
然後轉身進了凝丹臺,直接進了丹室,師尊卻竟然不在。我對著那尊煉著沁止丹的紫銅鼎發了好一陣呆,身後忽然傳來秉予師兄的聲音:“芙目麼?”
“啊,秉予師兄……”
秉予師兄微微一笑:“尋長老麼?”
“是……”
“長老去了君山。”
“……!”
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秉予師兄奇怪地看我一眼,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我無意識地搖頭,第一反應是去找陵越。雖說我自己可以御劍,但是一口氣到君山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