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的時候我如同前一天一樣處在自怨自艾中。看著前頭陵越挺直的背脊,愈發地慚愧了。於是加快幾步,小聲對陵越說:“大師兄,對不起。”
陵越一頓:“怎麼了?”
“我、我不該起這麼晚……我下次再也不會了,對不起!”
陵越仍舊一手提著褡褳,那把寶貝佩劍掛在腰間,劍柄上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我想起之前有次,陵越百忙之中到展劍臺教習劍術,我也只好跟著一起。
那時候大家似乎心情並沒有太不好,於是休息的時候聊天的話題也很輕鬆。我厚著臉皮跟陵越說話,芙蕖半道中□來,聊了不久,忽然問:“呀,大師兄,你的劍穗呢?”
那時候陵越教導我習劍的時候,總是會拿著那把至今不知道名字的寶貝劍。芙蕖這麼一說,陵越低頭一看,又看我一眼,哦了一聲:“掉了。”
“……”我在一旁訕笑,冷汗連連。
“啊?是嗎?好可惜,那劍穗可漂亮了呢……”芙蕖想了想,忽然拍手說,“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最近學會了編劍穗喲,大師兄我做一個送給你吧!”
“不必了……自會補好。”
“哦……”
……
現在想起來,會不會……我緊張過頭了?
好像每次見到陵越的時候,心裡都會不由自主地緊張,生怕自己做了什麼事,惹他不高興;也生怕自己做了什麼事……讓他疏遠。
可是……我會不會緊張過頭了?實際上……沒有那麼嚴重的?
蒼翠的樹蔭間,陵越低頭看著我,眸子裡似乎有一片森林。他微微嘆一口氣:“無妨。你不必如此。”
“……”
“我……並沒有要責罰你的意思。”
我只好朝他笑笑:“……是。”
跟著陵越,一路上竟然沒遇到一個君山姥……竟然連遇妖怪也是需要人品的麼?!我朝天翻個白眼,袖著手跟在陵越身後。他在前邊走,體貼地把雜亂的樹枝撥開,又不時提醒注意腳下。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大師兄……你知道曲靈水具體在哪麼?”
前面陵越點頭:“知道,凝丹長老曾經告知。”
“哦……”
那我就安心跟著吧。
在茂密的樹林裡繞了幾圈,我就完全不辨方位了,東南西北全一個樣……我忽然覺得師尊真是太英明瞭。
走了一段路,忽然發現眼前一片竟然出現一片竹林,與身後走過的那些形成翠綠和深綠明顯的分界線。竹林裡的竹子粗得不像話,搖曳的頂端幾乎要觸到雲彩,鬱郁森森。分界線上躺著一塊白色的大石頭,石頭通明透亮,表面光滑如鏡,圓圓矮矮的像個大石墩。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石墩旁還有條小路。只是大約年代久遠,沒有人走,被長出來的蔓草掩蓋了。
這個地方……
我眨眨眼。我非常確信這個地方我沒有來過,但是為什麼會覺得莫名地熟悉呢……
陵越也停住了,返身看我一眼,對我說:“我去看看。你先在這裡等著。”說著,徑自踩著齊膝的草地,大步走了過去。
我在原地等著,好在那石頭也不遠,陵越幾步走到,低頭一看,身子忽然一僵。
心裡不由一跳:“大師兄?!”
他這才返頭:“無妨。過來吧。”
我抱著褡褳跑過去,順著他的視線往石頭上看,卻看見上邊清晰地映著我倆的影子,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大師兄?”
他正在出神,被我一喊,低聲道:“剛剛你未過來之時,我亦在這石頭上看到了你的影子……”
“誒?!”
我趕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