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腳,發現右腳的行動被限制了,腳踝處一片冰涼。坐起身體,雙手摸索著,腳踝上套著一隻環,繁雜的凹凸,似乎是種複雜的雕刻。一條細長的鏈子,遁著摸索,接觸到冰涼的床柱。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被綁架了嗎?她動了動右腳,清脆的叮咚聲。嘗試著用力踢了踢,除了皮肉搓傷的痛,沒有其它收穫。不死心地用手拉了拉,雖然細卻結實。
“你醒了。”黑暗裡某個方向開了一扇門,露出一道光明的線,揹著光的高大修剪成氣勢宏大的剪影,低沉磁性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
子微嘆了一口氣,“果然是你,你……就不能放過我嗎?”他終於還是不肯放棄她,分不清是喜還是憂。然而這樣的開場白,她確實不喜歡。
從光明走入她的黑暗,在她的身邊坐下,大手撫上她的裸足,“有生之年,絕不。”
藉著門縫裡透出的微薄的光,子微看著他鬼斧神刀削出的輪廓,“我是不是該讓律多給我些時間。”
“他?”一邊玩弄她的腳鏈,一邊笑著說,“憑他,還不行。”
子微又嘆了一口氣,“強呢?你沒有為難他吧?”
“不要提那個男人。”聲音裡包含的是隻有他清楚的剋制,緊抿的嘴角顯示出他不愉快的心情。
“你擄我來之前,我正和他一起,我怎可能不提?”
他瞪了她一眼,姚子微向來是頂風做案的人,如果憑他一句話就真的退縮了,倒真的不象她了,想到這點他抽了抽嘴角,“我沒為難他,但不許你再提他,否則我就不保證不動他。”
“很好。”她點頭,抬了抬腿,“這樣鎖著我是什麼意思?”
“這是我送給你的昂貴的禮物,你不喜歡嗎?”他輕輕托起她的玉足,輕柔而危險地說,“純白金打造的鏈,鑲嵌了二十顆鑽,你不喜歡嗎?”
隱約閃爍的亮光吸引住子微的目光,“你瘋了。”她說。
“瘋?”黑暗中他挑眉。
“你打算用這東西拴著我一輩子嗎?”
“一輩子?不,怎麼可能拴你一輩子,一天就夠了。餓了嗎?去吃飯。”
目瞪口呆看著他掏出一把鑰匙,從容不迫地把獨一無二白金鍊的另一頭從床柱上解下,拴在自己的足踝上。
“自己走,還是我抱你。”危險的聲音又響起。
“我自己走。”驚跳起來,急匆匆往外衝,足裸猛得被一扯,子微以極不雅觀的姿勢撲倒在地毯上。
“還是我來抱你好了。”一條健壯的臂膀穿過後頸,另一條穿過膝蓋,她被他抱了起來。幾個大步就走到燈火光亮的客廳,長長的金鍊拖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子微抬頭看他,那一張性格十足的臉,如兩年前一般英俊,濃眉,黑眸,厚唇,不同的是眼中的那份濃烈與深沉。此刻的方立煜已內斂到看不出是喜是怒,此刻的他甚至是溫柔的。溫柔?怎麼可能?
“既然兩年前結束於一頓晚餐,那麼,兩年後的今天,就從一頓晚餐開始吧。”
人的一生總有不如意,也難免有追悔莫急,如果要問姚子微這一生最後悔的是什麼?她的答案就是——認識了方立煜。如果說兩年前的一切對她來說是場惡夢,那麼兩年後,方立煜已儼然成為她的夢魘。曾經他已不可一世的姿態強行切入她原本正常而平凡的生活,令她落荒而逃。如今他又已同樣的姿態結束了她為期兩年的自由生活。這一次他顯得低調而深沉。然而,方立煜是低調的人嗎?窮其一生,子微也不會相信。他只是將囂張的氣焰收斂到常人看不到的地方而已。那麼這一次,她又該已怎樣的心態來面對他?兩年的時間,讓她以為自己幾乎忘記了他。直到現在才發現那樣的想法多麼可笑。那麼強勢的一個男人,豈會容人如此輕易地忘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