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錢。”
那刀鋒一轉,反射視窗照下的微弱陽光,亮燦燦地露出兇光。男人汙濁的手要覆上她的口鼻時,秋逸抖著唇,用力說了一聲,“你有孩子是嗎?”
那男人的動作頓了頓,“你廢什麼話,我有沒有兒子關你屁事!”
她的舌頭彷彿有千斤重,腦子裡卻始終想著不能服輸,要為孩子堅強。她的話說得極慢,“爸爸是殺人犯,孩子怎麼想?”
“他媽的屁話還真多,我婆娘生孩子時,我正好被抓進局子裡,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跟人跑了,有兒子等於沒兒子,他哪兒肯認我這個爹!”
男人說得極快,壓著一股淡淡的嘲諷,旁邊兩男人都笑了起來。他立刻大喝一聲,“笑什麼笑,老婆都找不上的毛崽子,倒笑起老子來了!”
刀口逼近一分,秋逸深吸口氣,在緩慢運轉的腦子中拾起不多的詞彙,“放了我,我給你錢,陪兒子,會過得很幸福。”
那男人僵硬的面部放鬆了些許,有些不信地瞪著她,“就你?說說看,你能有多少錢給我們兄弟仨。”
“一百萬買我的命,五十萬買我的孩子?”她艱難地笑了笑,“一百五十萬,夠乾點什麼?”
“他媽買套半大的房子估計就沒了,”那胖男人哼了哼,“如今這世道除了人越來越賤,什麼都往貴了漲!”
老大白了他一眼,“閉上你的臭嘴!”他拿刀在秋逸臉上來回划著,“說說看,你能出多少錢?”
冰冷如吐著信子的蛇,危險地在臉上來回,她往後退著,聲音不穩,“一千萬夠不夠?每人,一千萬。”
三個人都被嚇了一跳,面面相覷中,那胖子湊上來,“你真有那麼多錢?”
秋逸點著頭,“我先生是有名的企業家,很有錢。”
“一千萬……老大,這買賣值啊!”
那帶頭的男人拿大拇指搔了搔下巴,抓著一根鬍子來回的順,危險地眯起眼睛望她。
“你別想耍什麼花樣,打量我不知道你的鬼主意?你那男人前腳拿了錢,後腳就有條子來抓我們。”
她急忙否定,“不會,我保證,放我走,你們拿錢,走,沒人抓。”
一直在旁看著的第三個男人也彎下腰,抓著她的頭髮將她拎坐起來,“你他媽別想騙我們,你逍遙快活去了,留下我們兄弟仨受罪,呸,臭貨!”
秋逸頭皮一陣發麻,坐起來,緊緊掩著肚子,她狠狠瞪著眼睛,渾身都氣得發抖。
“我公公是香港警務處副處長,我死了,一個都別想逃。我先生很愛我,他不會饒了你們的。”
“你他媽敢威脅我們,老子可不吃你這套!”男人揚手便打了她一耳光,“香港再大,管不到我們這兒來,你唬鬼呢!”
那老大反將他一推,拽著秋逸的衣服,不讓她又倒下去,“天地良心,我們仨從沒殺過人,更不想殺你這種孕婦,要是你說得是真的,我們倒可以放你一馬。”
秋逸點點頭,“是真的,一人一千萬。”
“這樣吧,不如你起個重誓,如果給了錢又將我們抓起來,這孩子生下來就死,你一輩子也別想當媽。”
秋逸紅著眼睛,滿滿的眼淚盛眼眶裡,一個字一個字無意識的重複,心底早就將這男人剮了無數刀。
喬言的電話接通後,秋逸的心都提到了半空。
假如他不來救她,假如他不肯出錢,假如他……她發了瘋的害怕,靠在冰冷的牆面,風從腿下灌入,比一切的嚴寒更甚。
說話的那個人卻是莫景深,手機湊到她嘴邊時,她的淚猛然盡數湧出,哭得支支吾吾,“他呢,他呢……”
腦子,已經不夠用了,她原本想說點什麼,可話到嘴邊,連想說什麼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