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運。
可那人是始作俑者,但最終的禍手,心裡邊明白——是自己把簡簡單單的月下,輕輕地溫和的往刀尖上推——
在幽幽夜裡,清明月光下為神靈唱歌,如同神靈的祝褔。卻最終還是墮入這個俗世中來,只落得了淡淡的驕傲著。
可又如何?要是夢想不能實現。就算當時挽留了月下又如何?奴隸依然是奴隸,就算月下那般的高傲,也依然改變不了。
奴隸是什麼?野種是什麼?
這些年來的默默隱忍又算個什麼!
可今天這人的驕傲不同,像是從骨子裡邊透出來的。跟所見過的任何人的都不一樣。月下的高傲,是最後的盔甲,保護著自己。作為奴隸者的魔族,多年來都是沉默安靜的。默默地隱忍,像是再等待著。就算是驕傲,也是不容人冒犯的那種。
這人的驕傲是寧彎不折的,寧為瓦全的。決心無論如何都想要活下去的。可偏偏卻又是驕傲的。看似卑微的,卻又是任何卑微都無法玷染。
看著,很像是看到些希望,看到些不肯涅滅的光一般。
他會活下去。
就賭那份傲,就賭那點光。
最少,是不會像月下一般的,放棄了掙扎,封在高傲的表面下,只想要保護自己。
這人不會的!
眼前想起的是那份驕傲,與及驚慌之下不及掩藏的羞憤。以及那道傷,這人是逃出來的吧!是不是想要過了弱水,回家去。過來了二十年,還只是個少年呢。來的時候,與魔族的年紀來算,還是很小吧。就算是現在,雖說樣子比自己小不上幾歲。可——還像是個孩子呢!會那般的驚怒羞愧——不過是被看了一下,被摸了一下——卻偏偏還要忍辱著,負重。
可弱水是過不去的呀!這小傻瓜。
這麼些年來,多少魔族想要逃回去。而只不過一場空想而已,就算是有幸逃到弱水邊,也不過是落得失望而已。——甚至只是落在此地的村民手裡,再次被賣為奴隸。被救下來,只不過是再次被買賣,依然是奴隸。
不去做些事情的話,不會改變。只能是奴隸。
就託靜池照看一下吧。反正也在他的治下,而自己一時之間也帶不走。自從月前的那道森嚴令!
玄雲向來不怎麼過問奴隸的這些事情。卻似乎在有意無意之間,不怎麼冷酷,好像還有些微的庇護著。可那是淡得不可捉摸的。叫人看了也不明白。他是有心,還是覺得有趣?於這一點上,倒也讓人無話可說。
可是月前,那冷漠得幾乎沒有表情的人,卻突然准許了爭議已久的森嚴令,把原本自由的奴隸買賣,盯得死死的。是不是走漏了什麼蛛絲馬跡?想來不會!各方行事都向來嚴密,無跡可尋。而且,玄雲那人,也不會在意這些,更不會行事如此小心翼翼。他若是知道了,要麼不管,要麼絕殺。
這個時候這樣一道命令,倒很是有些礙事,讓自己與靜池的謀略必須再次從頭考慮。想要藉助於被壓制奴馭的各族奴隸的力量,不會再那麼順利。可那又如何?就算是要再次忍耐多年,也還是要去做的——靜池是如是說的。
可是心裡邊不知怎的,畢竟是有些堵。也許正是這樣的一種心情,才會在看了那樣一份清清的驕傲之時,微微有些心軟。那又眼,那份氣度,若是利用得當,想必是比月下還要能夠入骨三分的棋子吧。有思想的棋子,是不是會更好?
再次的把那樣的一份清,捲入到塵世中來。有些不忍。就如月下,有些不忍。
有些事,就算是要再次忍耐多年,也還是要去做的——
只能這麼想——不要放棄。
不想做野種,不想被奴馭。所以我們都忍耐,都掙扎,都不放棄。只希望總有一天,那份不屈的抗爭,是會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