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了我這個機會,你我還能像以前一樣坐下來說說話。”
既然說到了那個老頭子,文笙道:“白雲塢主拿下了朱子良的七萬大軍,已經初成氣候,他許給你的條件也不差,整個江北連同大東焱之主,鍾公子何不見好就收答應下來?”
這到這裡文笙心中微凜,白天席上鍾天政可不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麼,他來見自己,說是聯手,誰知會不會是因白雲塢主的授意另有圖謀。
自打二人相識以來,自己受他矇騙的次數實在是數也數不清了。
不過鍾天政這人,暫時隱忍尚可,時間長了絕不是個能屈居人下的人。
果然鍾天政轉過頭來,彷彿不認識一般望著文笙:“人生本已苦短,我付出了這麼多,若到頭來還要仰人鼻息,豈不可笑?”
沒由來的,文笙覺著他此時說的是真心話。
“你付出了這麼多……”
“難道不是麼,十幾年的苦心經營,朋友沒了,忠心的手下越來越少,甚至於健康、壽數,還有你。所有的這些,區區一個江北怎麼能夠?林經死在了鬼見峽,不過我不怪你,這是老天爺非要叫我不痛快。”
文笙聽著鍾天政語氣悵然,想起同樣忠心於他卻被冷漠對待的錢平,嘲道:“看來只有死人,你才會念著他們的好。”
鍾天政望著文笙欲言又止,似是想要解釋,卻又將話嚥了下去。
文笙不由地想起了譚瑤華。
屋子裡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鍾天政有所察覺,道:“我看你和譚五先生處得不錯,怎麼,李承運與譚夢州已經達成了協議?”
文笙淡淡地道:“一碼歸一碼。”
鍾天政不知是覺著有趣還是好笑,嘴角翹了翹:“這到是你能幹出來的事。好吧,看在你我聯手份上,雖然譚家人恨不得我死,在這白雲塢我暫且不動他。你若是想,我們脫困也可帶他一起。說起來你們兩人,我只有一個,還是你那裡佔了便宜。”
又來了。真是本性難改,什麼都要算一算。
文笙便趁機問他:“先前失蹤的譚家人是不是被你捉了去?”
鍾天政眼睛亮閃閃的,彷彿帶著點得意:“你說譚容華和譚令蕙?這不是很明顯麼?”
文笙深深吸氣:“什麼條件才肯放人?”
鍾天政回來坐下,他沒想到這話沒等譚五先生問及,先從文笙嘴裡聽到,但不管如何,一晚上他總算掌握了回主動。嘲道:“你管得真多,是在替李承運施恩於譚家麼?別說我沒提醒你,這點恩惠對譚夢州沒用。”
文笙皺眉:“問你條件。直說就是,你何時變得如此聒噪?”
聒噪?鍾天政不由怔了怔,望著文笙一時接不上話去。
文笙若是罵他陰險、毒辣,都在情理之中。他都認了。可他何時會與聒噪沾上邊,這話用來形容那個恬不知恥的莽夫王十三還差不多。
停了一停,他才道:“等離開這裡再說吧。”
文笙當他推搪,輕哼了一聲:“那你說來聽聽,怎麼才能離開這裡?”
鍾天政望著文笙笑了。
這是他今天晚上第一次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帶著些許暢快之意。
鍾天政的臉色蒼白,身體看上去很是虛弱,彷彿隨時會一病不起。但精神卻很健旺,眼睛如墨一般。既深又亮,帶著篤定,叫人不由自主便相信他真的有辦法。
文笙不想與他對視,轉開了目光。
“怎麼離開,我現在還不能斷定,還在想辦法套那白雲塢主的話,能確定的只有一點,我想你也發現了,那老傢伙急需《希聲譜》,我猜測他需要藉助《希聲譜》的力量去完成一件什麼事,看起來,這件事對白雲塢非常重要,很可能關係到這些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