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作響:“二位說說,做生意怎麼能這樣呢?害人呀!店面修修整整一個多月才弄好,一樓二樓是衣行,三樓就是一家老小住著。老闆有一雙兒女,剛搬進去,頭天晚上,他們小兒子鬼吼鬼叫著跳起來把一家人都嚇醒了。他從三樓衝下來,說他在房間裡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藍忘機道:“什麼東西。”
老闆娘作羞澀狀,道:“……說他看到兩個赤條條白花花的人影,抱作一團,滾在他床上。怕是什麼狐妖一類愛勾引人的東西,要吸他陽氣呢!”
魏無羨心想:“對藍湛來說,這可真是‘奇怪的東西’。”他笑道:“這可真是奇怪了。若是狐妖,脫得赤條條倒是對了,可兩個卻是多餘了。他們自己都抱在一起了,還怎麼吸旁人陽氣啊。”
老闆娘吃吃笑道:“是這個道理,說起來怪羞人的……反正那小兒子是死活都不肯住三樓那間房了。他爹一開始還數落他,可多住了一段日子,他們就發現,不光是一間房,二樓三樓的好多房間裡,都能看到這些髒東西!一進屋子,床上就多了兩個人,抱在一起做……做……有時候還不止兩個。沒床的屋子也會莫名其妙多出一張床。關門再開啟看,又沒有了。這麼大個屋子,一家人在裡面,晚上居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安心睡的地方!
魏無羨一本正經地道:“那抱在一起的,每次都是同樣的兩個人嗎?還是不同的人?”
老闆娘道:“呃,這就沒聽說啦,我看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吧。看到那種東西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誰還有心思留意每次是不是同一個人哪?只有一樓還沒出現過那些東西,於是他們夜裡就睡一樓。可後來不光晚上,白天也開始鬧了。進衣行的客人都聽到了怪聲。”
魏無羨道:“怪聲?”
既然晚上都到處是摟作一團的赤|裸人影了,那白天會是什麼怪聲也不難想象了。他忍不住瞄了一眼藍忘機,心覺讓一個少年時看春宮都要生氣的人聽這種東西是不是不太合適。老闆娘卻道:“是啊。大白天的,都說聽到有人在一樓大堂裡彈琴。我好奇跟著去湊了湊熱鬧,也聽到了,千真萬確。可是哪兒來的琴師啊,連把琴都沒有!”
魏無羨這才知道,“怪聲”是自己想歪了。恰好藍忘機也回瞄他,他連忙正色,轉移話題道:“是嗎!那琴彈得怎麼樣?”
老闆娘道:“彈得相當好,相當妙!”
魏無羨道:“這些東西就這麼鬧,沒有殺傷人命?”
在他看來,如果不傷人性命,只是自己鬧騰,有“活”春宮可看,有妙琴音可聽,豈不美哉。當然,他只心底想想,這種話他是斷斷不會對女子說的。老闆娘道:“沒有是沒有,可一想到有這些東西在自己家裡,讓人整天都提心吊膽的,找來的江湖術士和遊僧散道還都屁用沒有,哪裡好過呀!”
魏無羨道:“江湖術士?那衣行老闆怎麼不向此地駐鎮的修仙世家求助?”
他脫口問完了才想起,駐鎮此地的修仙世家,就是雲夢江氏,不由心中微懊。擔心又勾起藍忘機對昨夜之事的不快。
老闆娘道:“哪兒敢呀!二位公子你們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我們雲夢一帶的地界,都歸江家管,那家的家主脾氣差得很,嚇死個人。人家屬下早就說了,一個世家管那麼大一片地盤,每天都有近百起小鬼啊小妖啊作弄人的小事兒發生,要是間間都立刻派人手趕去處理,忙得過來嗎?沒死人的就不是厲鬼惡煞,不是厲鬼惡煞的雞毛蒜皮就別拿去叨擾他們。”她憤憤地道:“這是什麼鬼話,等死了人再去找他們,那不就遲了嗎!”
非厲鬼惡煞等嚴重事態不出,這幾乎是較大的世家們不成文的規定了。只有一個人,從來不理會這些。
人人皆知,含光君逢亂必出,從來不挑夜獵的物件,也不會因為這個妖魔鬼怪不夠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