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家的過錯!\"唐斌目眥欲裂,潑風刀劈向閘門機關。刀刃濺起火星的剎那,閘頂傾瀉滾燙鐵砂,將他雙手燙得皮開肉綻。喬道清在巢車上撫掌而笑:\"好個忠義唐將軍,不妨看看這是誰?\"
城樓旗杆緩緩降下個血人,正是留守壺關的偏將費宣。薛燦的陌刀架在其頸間:\"降或不降,大王自會決斷。\"魯智深的水磨禪杖噹啷墜地,蕩起滿地帶血的塵埃。
暮色中,二十輛囚車碾過昭德官道。喬道清特意命人除去鄧元覺的鐐銬,囚車四角卻暗藏機簧。武松的囚車底板佈滿三稜釘,稍一挪動便透骨入髓。唯有唐斌被縛在戰鼓上,胸前懸著那面殘破的\"替天行道\"旗。
\"報捷文書要這般寫。\"喬道清蘸著硃砂圈點輿圖,\"梁山賊首魯達、武松並賊僧鄧元覺,盡數授首於昭德甕城。\"他忽然將筆鋒停在壺關位置,\"至於唐將軍...就說他陣前幡然悔悟,手刃同黨三人。\"
雷震在旁擦拭鉤鐮槍,槍尖挑著半塊帶血的僧衣:\"那瘋和尚咬斷兩人手指,是否...\"話音未落,西山突然騰起三道狼煙——正是壺關方向的求援訊號。喬道清的鐵拂塵生生折斷輿圖木架:\"郭猛竟敢分兵?\"
郭猛一拳砸在沙盤邊沿,木屑刺入掌心渾然不覺。囚車木籠裡鄧元覺帶血的僧袍碎片鋪在案頭,劉慧娘卻用銀簪挑起布片對光細看:\"喬道清故意留活口傳信,就是要逼我們倉促進軍。\"她突然將布片浸入清水,顯出暗紅血跡勾畫的昭德城防圖。
\"三日內,要讓喬道清親眼看見我軍斷糧。\"她將染血地圖按在郭猛掌心,\"今夜子時,派石寶率老弱殘兵運糧,車隊全用破舊輜車。\"簪尖在地圖西郊畫圈,\"在此處留三十車糧草,撒些黴米在車轍裡。\"
次日平明,昭德城頭的守軍望見梁山營寨騰起濃煙。喬道清登上巢車,見郭猛大營正焚燒糧草,數百士卒推著空車往北撤退。馮玘的斥候帶回半袋發黑的糙米:\"賊軍斷糧三日,連箭矢都用竹削的充數!\"
\"報——!\"探馬背插三支斷箭奔來,\"石寶部運糧隊困在西郊虎跳澗!\"喬道清鐵拂塵掃落輿圖上的灰塵,見虎跳澗地勢如甕,冷笑道:\"郭猛小兒,也敢效韓信背水陣?\"當即點起五千精騎,親率聶新、雷震出城截糧。
未時三刻,虎跳澗谷底果然停著三十輛糧車。麻袋裂口處漏出黴米,車轅上還掛著半截\"郭\"字殘旗。喬道清正要下令放火,忽聞兩側山崖鼓角齊鳴。百面旌旗自林間豎起,卻不見半個人影。
\"中計!\"鐵拂塵剛揮出撤退令,糧車底板突然彈開,三百張浸油漁網兜頭罩下。聶新重甲被漁網纏住,戰馬驚嘶中將主人甩落山澗。此時真州方向突然騰起狼煙——陳麗卿親率兩千輕騎直撲昭德空城!
喬道清急令回援,五千騎剛出谷口,迎面撞上郭猛佈下的鐵蒺藜陣。陳麗卿的梨花槍挑飛引路旌旗,露出身後兩百架塞門刀車。車轅處機括彈開,三稜鐵刺將前陣騎兵連人帶馬釘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