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是江天驕靠著他小叔的權威,從警察局裡臨時調遣出來的特種兵部隊。
蛟龍知道自己肯定是逃不了了,可是就算是要死,他也要拉個人陪葬。
就在蛟龍要扣動扳機的時候。一個子彈從另一個方向,突然斜飛過來,一下子貫穿了蛟龍的腦袋。
子彈發射的方向,厲豐年渾身冷冽的站在那裡。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參與了這場混戰,他拿著一把狙擊槍,嘴角一揚,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失去了蛟龍的挾持,簡慕清的身體在空中一晃,直直的往地上倒去。
樊邵陽往她飛奔而來的模樣,就像是電影中的慢鏡頭一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播放著。
簡慕清的肩膀先著地,然後是頭,緊接著是身體重重的一跌。
“慕清,慕清,你怎麼樣,你沒事嗎?”樊邵陽一到簡慕清的身邊,馬上就把他抱在了自己身前,聲音急切的詢問著。
“安然,安然在那裡……”簡慕清用盡她最後的力氣,指了指陳安然的所在的方向,這才徹底的闔起了眼。
“慕清,慕清,慕清。”
這一次,無論樊邵陽怎麼嘶吼,簡慕清都毫無反應。
“快走,倉庫要爆炸了。”厲豐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衝了進來,他已經一手扛起了陳安然,一手拽著一把樊邵陽。
原來在倉庫的後面,堆了不少的柴油桶,在剛才雙方交戰之中,已經有子彈打穿了柴油桶,摩擦的星火瞬間被點燃。
倉庫的尾部已經燃燒起了熊熊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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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手術室的紅燈一直亮著。
樊邵陽坐在走廊的座椅上,身上依舊只之前的那一身衣物,西裝外套被隨意的丟在地上,上面滿是汙漬和灰跡,白色的襯衫也是一樣,領口和袖釦敞開著,袖子挽到了手肘處,露出來的手臂上面,是一整片的血淋淋的傷口。
是之前倉庫劇烈爆炸時,他抱著簡慕清撲倒,赤裸的手臂就直接摩擦在了地上,面板被磨掉了一大塊。
可是此刻的他,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痛。
簡慕清進去了多久,樊邵陽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傻坐了多久。
他低著頭,目光幽深如潭,他沉沉的盯著自己襯衫的下襬——白色的布料上,是一片猩紅的血跡。
這是從簡慕清身上流出來的血。
樊邵陽垂放在大腿上的手,輕輕地顫抖著。
那是一種害怕失去的恐懼,從他心底最深最深處蔓延出來的。
樊邵陽深深地記得。他在倉庫裡抱住簡慕清的時候,她的下…身,一整片的血跡,將他的白裙都全部侵染了,她的身上冰冷的彷彿沒有一絲溫度,就……就……像是……
樊邵陽的牙齦一緊,他說不出後面兩個字。
不會死的,慕清絕對不會死的。
他的掌心裡,砂礫和血液凝結,如果可以,他恨不得遭受這一切的事情,也不要是簡慕清。
他願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只要簡慕清此刻可以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站在自己面前,就算……就算她依舊是恨他的也沒關係。
只要她還好好地……
樊邵陽垂著頭,沒人注意到他逐漸發紅的眼眶。
桀驁不馴的男人,在成年之後,第一次溼潤了眼睛,透明的淚水,直直的從他的眼瞼落下。
樊軒陽也一樣在手術室的走廊裡,只是他是斜靠在轉角的牆壁上,跟樊邵陽隔著一段些許的距離。
這個轉角的盡頭,是一間重症監護病房。
陳安然就躺在裡面。
陳安然被簡慕清保護的很好,她只是驚嚇過度和體力不支暈了過去,身上並沒有其他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