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辦法把外面的人先趕走,別讓他們出門放燈的時候撞上了。
於是,孟瑤便被人從金麟臺上踹了下來。從最上面一級,一直滾到了最下面一級。
據說他爬起來之後,什麼也沒說,抹掉了額頭上的鮮血,拍拍身上的灰塵,揹著行囊就走了。
然後射日之徵開戰,孟瑤便投入了清河聶氏門下。
聶明玦道:“男子漢大丈夫,行得正站得直,不必在意這些流言蜚語。”
孟瑤點點頭,道:“是。”
聶明玦道:“我看過你出陣。每次都在陣前,最後留下來善後的也是你,做得很好。繼續堅持。行得正立得穩,何須憂讒畏譏,要讓這些敢在背後指點你的人都無話可說。你劍法很輕靈,但是不紮實。還要再練。”
孟瑤道:“多謝聶宗主提點。”
魏無羨心道:“再練也紮實不了。”
金光瑤不比尋常世家子弟,有童子功,根基穩。他底子太差,永遠不能更上一層樓,所以於修煉之道,他只能求博求廣,不能求精求深。這就是為什麼他要綜百家之長,涉獵各家絕技了。也是他為什麼會被人詬病為“偷技之徒”的原因。
由於孟瑤每次上陣都十分奮力,聶明玦對他印象似乎不錯,而且越來越好,不久便將他調到自己身邊。
河間是聶明玦的主戰場,也是射日之徵中的一處要地。常其他世家的幾名修士到河間來,與他會合。某次來的修士之中,有藍曦臣。
雖說藍曦臣的相貌和藍忘機幾乎一模一樣,但魏無羨一眼就能辨認出他們誰是誰。可是,看到這張臉時,他心中還是忍不住莫名一動,暗想:“不知我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被強制共情,會不會出些岔子?藍湛還守著嗎?被人發現了該怎麼說?”
那幾名修士見了侍立在聶明玦身後的孟瑤,神色各異。
金光善的“風流趣聞”一直是各大世家中為人津津樂道的閒話談資,雖說魏無羨不覺得趣,只覺得醜,但流傳的極快極廣,孟瑤做過一段時間著名笑柄,很有一些人認得他。大抵是覺得娼妓之子身上說不定也帶著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幾名修士接過他雙手奉上來的茶盞後,並不飲下,而是放到一邊,還取出雪白的手巾,很難受似的,有意無意反覆擦拭剛才碰過茶盞的手指。
只有藍曦臣,接過茶盞之後微笑道謝,立刻低頭飲了一口,神色如常道:“明玦兄,恭喜。你在河間當真所向披靡。只要守住這一方地,讓溫氏不能東移,我們那邊就好辦多了。”
聶明玦是一個不苟言笑的嚴厲之人,對著藍曦臣,竟也顏色和緩,與他交談起來。其他幾名修士有心一道,插了幾次卻插不進話,聶明玦視他們如無物,訕訕的都很是沒意思,不過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旁人一走,藍曦臣對孟瑤道:“可巧,你竟然到了明玦兄旗下。”
聶明玦道:“怎麼,你們見過嗎?”
孟瑤笑道:“澤蕪君,我是見過的。”
聶明玦道:“在哪裡?”
藍曦臣笑著搖頭道:“說出來我就丟臉了。還是不要說了。明玦兄你也不要再問了,畢生之恥,難以啟齒。”
聶明玦道:“在我面前還怕什麼丟臉。”
孟瑤道:“澤蕪君不願說,那就不說吧。”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頗為輕鬆隨意。一會兒說到正事,一會兒閒扯一番。聽他們聊天,魏無羨總忍不住想插嘴,然而又插不上,心道:“這個時候他們感情真不錯。澤蕪君還是挺能聊天的,怎麼藍湛那麼不會聊天?不過,他不會聊天,閉嘴也挺好的,話都被我說了,他聽著嗯一嗯,蠻好。這叫什麼來著……”
孟瑤來投清河聶氏,本是想做出一番成績,希望金光善能看到他。雖說他現在在聶明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