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朝臣的聯名奏章送到太后面前,太醫院的幾位院判又不約而同對太后稟告了逍遙丹的弊端,太后早對張國師不滿,趁著皇帝病危,神志不清,當機立斷將張國師暗中處置了。萬一皇帝醒來問起,只說是因病暴斃。
張國師一直在皇帝面前呼風喚雨,無人敢動。太后趁皇上昏迷,須臾之間就將他拿下,頃刻間張國師如螻蟻般斃了命,令眾人唏噓不已。
裴雲曠終於將多年的心頭大患除掉,心裡大安。自理臻帝病後,朝政大事都壓在了他的肩上,太后對他極是信任,將東宮佈置出來,讓他和清平公主暫住,以便及時處理國事。朝臣眼中,
他無疑已是東宮太子的身份,左實秋開始暗中割斷與裴嗣宇的關聯,而裴子由和臨江王的聯絡越發的密切隱秘。
裴雲曠召見群臣,表示皇上聖體欠安,天下更要安定,所以燕州的匪亂一定要儘快平定,以安民心,特派上將軍萬克充帶兵去援助臨江王剿匪,商雨為副將。增援燕州剿匪的兵馬不多,只有一萬。這樣,臨江王才不會疑心提防。
早朝散後,裴雲曠將萬克充和商雨留下,交代幾句之後,交給商雨一份密函。
商雨出了宮門,在轎中開啟密函。信上計謀周密詳細,行書略草,如風捲波瀾,他掩卷喟嘆,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轎子停在泛音巷,商雨走進院門。
司恬靠在迴廊下的一張椅上,手裡拿著一本書,卻不知神遊何處。她的眼波沉靜如秋水,汪汪的一泉澄淨。雪白的肌膚被陽光照的如玉如霞,風徐徐拂過她的秀髮,帶起幾根青絲飄在她的耳邊,飄動之際,耳垂上的珍珠耳環似動非動。
她象是一副仕女畫,光陰如筆,在他心裡徐徐寫意。他隔著日光看她,覺得心裡冉冉而起一片慵懶的暖意,象是陽光徑直撒到心肺之間。
他不由想起以前,自己讓她背書,她還顧著林西燕裝愚笨,結果被自己打了板子。那時,自己好象是狠心了些,他隱隱有點內疚,一個箭步走上回廊。
她聽見腳步聲,回過頭來,光線驟然被他的身軀擋住暗了下來,成一片蔭涼之冷色。
他將她手裡的書拿下,就勢將她的手握在了掌中。
她已經習慣和他的肌膚接觸,乖巧的沒有掙脫。他今日的神色格外的溫柔,一向霸氣剛硬的線條象是突然被軟化了一般,帶著醉人的沉溺之感。
她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目光好象不知道放那裡才合適。
他坐到她的身側,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窩裡,忐忑的問道:“以前,對你好象有點嚴厲,你不計仇吧?”
她有點好笑,她還沒那麼小心眼。
她瞪他一眼,故意嗔道:“都記著呢,刻骨銘心。”
“真的?”他瞪著眼睛,難以置信。
她橫他一眼,嬌嗔可愛的表情讓他心裡一漾。
他笑了笑:“能讓你刻骨銘心也行。要是想報仇,就來吧,打那兒都成,過了今天可就要等很久了。”
她好奇問道:“為什麼?”
他脈脈看著她,道:“我要去燕州剿匪,很久不能見你。”
她很意外,怔怔看著他,心裡的難捨難分,象是藤草一般,茂盛的展枝發葉,瞬間將心裡填堵著,很不舒爽。
她情不自禁問道:“多久能回?”
他笑了笑:“三月來回。”
她明顯不信,瞪著眼睛看他說大話。
“三個月能剿什麼匪?來回路上都要一個月,你以為帶的是天兵天將麼?”
他成竹在胸,一挑眉梢,笑道:“你不信?不如和我打個賭吧?”
她自然是不信,壯著膽子道:“賭什麼?”
他嘿嘿一笑:“賭,我若贏了你立刻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