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的眼神,溫柔如水地看著我,我就開不了口了。出嫁之前,我跟母親說過這件事,她給我準備了一個小小的藥瓶,裡面盛著裝了勾兌白醋的雞血,讓我趁你不備點在床上。可我左思右想,覺得你我已是夫妻了,若是連這點坦誠都沒有,又如何能一起度過漫漫一生呢?所以,我扔掉了母親給我的藥瓶,是因為我相信,川穀哥哥你一定會相信我的。
這一番話講到一半時,羅川穀就已經相信了一半,再聽到最後一句,“川穀哥哥你一定會相信我的”,不禁令羅川穀生出幾分愧疚之意來。是啊,他為什麼不選擇去相信她呢?這女子可是自己在書院暗戀許久,又託四妹傳遞情書,追了很久,寫了幾斤情書才追到手的才女。湄娘她是書院中出了名的清純玉女,平時最謹守千金條律,一句話都不跟他們這些男學子說,又怎會在出閣前失貞呢?聽四妹說,湄娘她除了自己,一個孫家之外的男子都不認識,她絕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的。
其實,孫氏的話是半真半假,上花轎之前,她母親的確悄悄給了她一個雞血瓶,她也悄悄收下了。可等到她獨自坐在喜床上,開啟瓶子檢查的時候,卻發現那東西實在刺鼻得很,在床上這樣的小空間,一開啟就把人燻到了,不被羅川穀發現才怪。到那時,他發現她一邊洞房一邊手握血瓶,那她才是真的百口莫辯了!母親也真夠蠢的,難怪得不到爹的歡心,這是要把自己害死嗎?孫氏一通腹誹,然後將那個雞血瓶扔到了床底下。
看到羅川穀已經被她說動了,孫氏突然從床上跳起來,從簸籮裡抄起剪子,抬手就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道血痕。羅川穀大驚,撲上來搶奪她的剪刀,慌張地給她止血,問她這是幹什麼。
孫氏一臉絕望,面如死水地說,既然夫君你不相信妾身的清白,那我再活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就讓我去死吧,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羅川穀聽後大為心疼,又聽得她的稱呼從一直以來的“川穀哥哥”,改成了“夫君”,更讓他突然醒悟,他們現在已經是夫婦一體,她如此坦誠待他,又以澄煦第一才女之名,委身嫁給自己這個科舉屢試不中的笨蛋,他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呢?於是他好言安慰她,對她發誓永遠不再提起此事,讓這件事成為他們夫妻二人永遠的秘密。
孫氏將手腕上的血擦了一點在那塊兒專門接落紅的羅帕上,羅川穀立刻會意,拿著羅帕去跟他母親交差了。
而孫氏看他如此聽話,婚後不久就開始給他物色美妾,讓他在內宅過得舒舒服服,對她這個賢妻讚不絕口。不過,為了不讓那些賤婢威脅自己的地位,孫氏給每人都送了一碗永久絕育的九草湯,若是她們乖乖喝了,往後也不特別狐媚,那她就跟她們相安無事;若她們偷偷耍心機倒了那湯,偷偷懷上羅川穀的孩子,那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成日裡為羅川穀那種沒出息的男人操心,還要清理他的風流賬,動不動就要開殺戒,弄死一個兩個沒成形的胎兒,她會過上這種鬼日子,都是因為那個負心人何敬先!
當年出閣前,她被何敬先奪取清白之身,雖然她對他一見鍾情,卻從沒想過兩人間會有這麼“神速”的進展。
第一次見面,他作為嘉賓參加澄煦的流觴曲水,隔著一條河,在對岸衝她笑了一下,從那以後她眼裡就再也看不見別人了。第二次見面,是羅川芎跟何敬先相親,讓她來作陪,他表面上對羅川芎溫存體貼,可是一轉眼,他就在無人之處抱了她,吻了她,還約了她去看花燈。
第三次見面,花燈沒看到,他將她拐到一家妓院,領她走進一間無人的繡房,不由分說地強要了她。房間左側右側都是鶯鶯燕燕的浪叫聲,讓她也忍不住跟著叫出聲來,從他主動漸漸變成了她主動。事後她問他喜不喜歡自己,他笑著說,羅川芎是沒加鹽的白蝦仁兒,而她就是加了鹽和辣椒的魚肉,味道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