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增嬌柔之色,羅白前放開手,關切地詢問道:“二嬸子沒扭到哪裡吧?剛剛那畜生可曾抓傷你了?”孫氏微喘,輕輕搖一搖頭,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
羅白前離她很近,這才注意到孫氏雖然搽了濃濃的脂粉,卻掩不住兩眼下方的青黑痕跡,秀麗的面容上也有掩飾不住的疲倦。再往下瞧,那一身銀紋繡百花裙的衣領下隱約可見一層素白的雪綢領子。羅白前頓時想到,孫氏大概仍然在為她弟弟的死而神傷,不過因為她畢竟已嫁進了羅家,所以即使孫家有了喪事,即使是她的親弟弟死了,她也不能在羅家公然服孝,故而她就在花衣下面穿了孝服來祭奠她弟弟。
羅白前忍不住勸說道:“二嬸子,孫府的八少爺出了事不光是孫府上下悲痛難當,連我們也都惋惜難過,見了二嬸子你雖然想勸說一番,又怕勾起了你的傷心事。二嬸子你在咱們家執掌中饋,裡裡外外都不能有一日缺席,還望你想開些,多多珍重自身。”
孫氏不勝悲慼地搖搖頭,斷斷續續地說道:“想不開啊想不開,靜哥兒那樣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竟然說沒就沒了……上一次我回孃家時他還衝我撒嬌要我頭上的金簪子,我沒有給他,再聽到關於他的訊息時,竟然是他的死訊……靜哥兒他才九歲啊,是家父最疼愛的么子,前途一片光明……家父過去常常說,等他長大了,要把孫家在大運河上的商船全都留給他,家母更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命根一般……”
羅白前也不勝唏噓,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才好。
半晌,孫氏舒氣道:“抱歉,一時間說著說著就忘情了,前哥兒你行色匆匆的,我卻拉住你講這些有的沒的,讓你也跟著勞神。”
羅白前的俊顏漾滿溫柔之色,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能聽聽二嬸子的忘情之言,小侄榮幸之至。”
孫氏滿面感動:“連你二叔也不肯聽我發幾句牢騷,前哥兒你倒是個知心的,真是難得。”頓了一下,孫氏狀似無意地問起,“聽說你家的竹哥兒這兩日一直不好,把你媳婦急得吃不下睡不香的,大夫可查出病因來了麼?”
羅白前這幾天一門心思的往府外跑,對於自己兒子生病的事也只是依稀聽誰講過一次,哪裡答得上來?於是,他含含混混地說:“幼子之病,大多積於外而發於內,未必是真的病了,可能有什麼其他的外部原因,如果外因消去,幼子的病自然就不藥而癒了。”
聽到最後一句,孫氏的雙眼一亮,連忙問:“這麼說,你也認為你兒子的病是由‘外部原因’造成的?”
羅白前不解孫氏為何突然變得這麼興奮,就點點頭告辭道:“小侄還要去見父親,說說學院裡的事,就先告退了。”實際上是怕自己說多了露陷,暴露出自己連兒子染了什麼疾都不知道的實情。
“等一等!”孫氏仰頭打量著他的雙眼,笑吟吟地問,“前哥兒,你說你現在要去……見你的父親?”
“嗯,對啊二嬸子!”羅白前被她的目光瞧得很不自在,硬著頭皮說,“我要去向父親彙報我昨夜挑燈夜讀的心得,請父親大人指正。”
孫氏舉起絲帕掩唇一笑,搖頭說:“嬸子勸你還是不去的為妙,而且連你媳婦也不宜見。”
“為什麼呀?”羅白前有些心虛地問。
孫氏抿著唇,從腰間解下一個翠毛錦鑲瑪瑙的香袋,從裡面取出一片鴿蛋大的玻璃水鏡遞給羅白前,似笑非笑地說:“你的頸上有點兒東西,不宜讓他們瞧見。”
羅白前眼皮一跳,慌張地接過鏡子照了照,登時尷尬地“呀”了一聲。他摸出一塊帕子去擦拭,卻發現頸上的那個紅印上面是唇脂的顏料紅,而下面竟是擦也擦不掉的淤紅,那是昨晚戚三娘用小口。允。吸而成的……羅白前擦了又擦,把白淨的脖頸都擦紅了一片,但那個嘴唇形狀的印子還是很扎眼地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