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等的就是他的拒降。
當下顏良哈哈一笑,欣然道:“很好,大漢皇族不愧是大漢皇族,出身高貴,骨氣也高貴,甚好,那本將就成全你這高貴的氣節。”
這一席意外之詞,只把劉琦聽得臉色一變,眉宇間懼意頓生。
他原還等著顏良再三的勸降,卻沒想到這武夫好似巴不得他不降似的,竟然如此快的就下了殺意。
劉琦心中大恐,一時尷尬在了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來人啊。”顏良鷹目一瞪,突然間喝了一聲。
劉琦渾身一顫,臉上懼意驟起,只道顏良下一句就是“把這廝拖出去斬了”。
驚懼的劉琦,腦海裡嗡的一聲轟響,腿腳跟著發軟,心裡邊已在盤算著準備求饒。
這時,顏良卻話鋒一轉,“把蒯越給本將帶上來。”
蒯越?他還活著?
劉琦驚異之下,急是回頭看去,卻見不多時間,神色黯然的蒯越便被帶了上來。
舊日的主臣二人相見時,蒯越眼中立時閃過一絲尷尬,卻不敢正視劉琦的目光,趕緊趨步上前,拱手道:“蒯拜見主公。”
“主公,他竟然稱呼顏良為主公,莫非……”
劉琦恍然大悟,不禁對蒯越抱有鄙恨之色。
上首處,顏良冷笑道:“劉琦,你應該想不到,你的這位頭號謀士,你劉家的大忠臣,可是在你生死未卜之時,就親手殺了黃射,開城向本將投降。”
顏良的言語中毫不掩飾諷刺。
劉琦驚詫的目光中,也盡是鄙夷與恨惱,似乎萬不敢相信,蒯越竟會做出這等事。
至於蒯越,雖然心中尷尬慚愧,但表面上卻一派從容,絲毫不以為恥。
“主公,其實越……”
“閉嘴,憑你也配稱本將為主公!”
顏良一語喝斷了蒯越的獻媚,眼眸之中,殺機凜然。
蒯越嚇了一跳,慌忙低頭,額加冷汗直滾,一時不知所措。
顏良瞪著他道:“當年你屢屢與本將為敵,本將給了你多少次機會,你都不肯棄暗投明,而今走投無路之時,才想起投降求饒,似你這等頑逆之徒,本將憑什麼饒你性命。”
殺意暴漲,威怒之詞,直令蒯越大恐,急道:“越先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將軍胸懷四海,還請寬恕越之罪。”
眼見蒯越伏首求饒,旁邊的劉琦目光更是鄙夷。
顏良的臉色卻緩了幾分,似乎為蒯越的伏求心軟,便道:“既然你誠意求饒,那本將就給你一個洗心革面,證明你是真心想歸順的機會。”
蒯越聞言大喜,如蒙大赦一般,對顏良是連連稱謝,自稱願為顏良做任何。
“很好,你旁邊的劉琦,寧死也不願歸降,本將決定成全他的氣節,現下就命你宰了他,以證明你的忠誠。”
此言一出,那階下二人無不驚駭。
劉琦原以為顏良是在嚇唬他,卻沒想到終究還是要殺他,而且還是命自己舊日的臣子蒯越來下手。
那蒯越則更是驚恐,萬不料顏良竟會讓他做這種事。
當今亂世,背棄舊主,歸順新主時有發生,正所謂良臣擇木而棲,這等事在世人看來,也並非是什麼不光彩的事。
只是,背棄舊主便罷,親手殺舊主,卻乃為人不恥的不義之舉。
當年的呂布屢殺舊主,聲名狼藉,為天下人所不恥,便正是因他屢殺舊主之故。
蒯越自詡當世名士,出身高貴,倘若為了求生而殺劉琦,他的聲名便將就此掃地。
顏良見他猶豫,便拔劍出鞘,嗖的擲於蒯越跟前,冷冷道:“要麼殺他,要麼自殺了斷,免得受多餘的痛苦,兩條路只可選其一,速速決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