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中,手無法按,就不能發出聲音。蕭笙的管子,好比是人的口喉;手按蕭笙的孔,就像人活動舌頭一樣。人死了口喉就腐爛了,舌頭不能再動,怎麼能夠說話呢?然而枯骨有時哀嘆鳴叫,是因為人骨自有發出哀鳴的道理。或許是妖氣所發出的聲音,這就和夜間鬼哭沒有什麼不同。妖氣形成哀鳴這種怪異的聲音,自有它的道理。由於這種聲音緊靠在枯骨旁邊,人們就認為這種枯骨尚有知覺,所以在野外哀鳴。荒野之中沒有埋葬的屍體成千上萬,哀鳴的聲音,應該每走一步都能不斷地聽到了。
【原文】
62·16夫有能使不言者言,未有言者死能復使之言。言者亦不能復使之言,猶物生以青為氣,或予之也,物死,青者去,或奪之也。予之物青,奪之青去,去後不能復予之青,物亦不能復自青。聲色俱通,並稟於天。青青之色,猶梟梟之聲也,死物之色不能復青,獨為死人之聲能復自言,惑也。
【註釋】
亦:據文意當作“死”。
氣:當為“色”,涉下文多“氣”字而誤。青是物之色,並非其氣。下文雲:“青青之色”。又云:“死物之色不能復青”,則此“氣”為“色”誤,益足證明。
或:有一種力量。這裡指自然。
梟(xiāo肖)梟:呼喊的聲音。
【譯文】
世間有能讓不會說話的人說話這種事情,卻沒有能讓會說話的人死後重新說話這樣的事情。會說話的人死了,不能再使他會說話,猶如植物生長以青為顏色,這是自然所賦予它的,植物死了青色就消失,這是自然去掉了它的青色。賦予青色植物就成青色,去掉青色植物的青色就消失,青色消失後不能再賦予它青色,植物也不能自己再發青。聲音和顏色的道理是相通的,都是從自然中承受來的。青青的顏色,好比是梟梟的聲音,枯死的植物的顏色不能再轉青,偏偏認為死人的聲音能夠再說話,糊塗啊。
【原文】
62·17人之所以能言語者,以有氣力也。氣力之盛,以能飲食也。飲食損減則氣力衰,衰則聲音嘶,困不能食,則口不能復言。夫死,困之甚,何能復言?或曰:“死人歆餚食氣,故能言。”夫死人之精,生人之精也。使生人不飲食,而徒以口歆餚食之氣,不過三日則餓死矣。或曰:“死人之精,神於生人之精,故能歆氣為音。”夫生人之精在於身中,死則在於身外。死之與生何以殊?身中身外何以異?取水實於大盎中,盎破水流地,地水能異於盎中之水乎?地水不異於盎中之水,身外之精何故殊於身中之精?
【註釋】
歆(xīn欣):鬼神享受供物。餚(yáo姚):葷菜。
之:涉上下文而衍。
盎(àng骯去):古代一種腹大口小的器皿。
【譯文】
人之所以能夠言語,是由於有氣力。氣力旺盛,是由於能夠飲食。飲食減少則氣力衰弱,衰弱則聲音沙啞,身體虛弱不能吃東西,那麼口就不能再出聲。死亡,是虛弱的極端,怎麼能夠再說話呢?有人說:“死人享受飯菜的香氣,所以能夠說話。”死人的精氣,就是活人的精氣。如果活人不飲食,只是用口享受菜飯的香氣,不過三天也就餓死了。有人說:“死人的精氣比活人的精氣更神靈,所以能夠靠享受飯菜的香氣而發出聲音。”活人的精氣存在於身體內,死了精氣則在身體外。死人與活人的精氣有什麼不同呢?身中與身外的精氣有什麼差別呢?取水裝滿大盎中,盎破了水流到地上,流到地上的水不同於盎中的水嗎?地上的水與盎中的水沒有區別,身外的精氣為什麼不同於身內的精氣呢?
【原文】
62·18人死不為鬼,無知,不能語言,則不能害人矣。何以驗之?夫人之怒也用氣,其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