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說是聽得饒有興致,不如說是有些不大相信,他就在張寧稟報完之後,笑著說道:“此行真定府,臣和張公公見到了真定知府錢普。”
果然,朱翊鈞立刻問道:“錢普?就是元輔張先生南下江陵葬父時,精心打造了一座轎子,送給元輔張先生的那個錢普?”
汪孚林頓時心中哂然。看來,不管是張居正還是馮保,想要完全壓制人言是不可能的!不管如何封鎖訊息,總會有饒舌的人在天子面前吹耳邊風!
PS:還是一更,其他的事有點忙,尤其是老媽那條腿很煩心,到現在都不知道啥毛病,整天疼,唉(未完待續。)
第**八章 九真一假
汪孚林故意提到真定知府錢普,就是想看看朱翊鈞對此有沒有反應。然而即便是他,也著實沒料到這位從小接受帝王教育的小皇帝,竟然會如此沉不住氣,他不過是起了個頭,朱翊鈞就這麼輕輕巧巧上了鉤,問出了一句成熟的皇帝絕對不應該問出來的話。
此時此刻,朱翊鈞還沒有完全意識到,可一旁侍立的幾個宦官卻登時面色大變。儘管是在應該絕對保持肅靜的御前,卻仍舊有人不可抑制地咳嗽了出來。在這突然寂靜下來的屋子裡,突然響起這樣的聲音,自然是極其刺耳,可朱翊鈞剛剛沉下臉想要呵斥,但轉瞬之間,少年天子就閉上了嘴,但眼神裡卻閃動著懊惱和慍怒的光芒,放在原本穩穩當當放在扶手上的右手也不知不覺握成了拳頭。
顯然,朱翊鈞也已經察覺到,自己問了一句蠢話。
“皇上說得不錯,就是那個錢普。”汪孚林卻第一個開口打破了沉寂,彷彿沒事人似的說道,“臣之前也在外頭聽過,他送給元輔那一乘轎子的傳聞。據說那轎廳起居臥室分開,足足需要三十二人方才能夠抬起,內中除卻元輔之外,還能夠另外容小童兩人在內伺候。”
此話一出,屋子裡氣氛就更加古怪了。朱翊鈞之前還後悔問話太急,竟然洩漏了自己從下頭宦官處聽到過如此傳言,可轉瞬間汪孚林竟然自己捅破了這一層窗戶紙,他在最初的錯愕之下,竟是鬆了一口氣,但心情卻有些五味雜陳。
既覺得汪孚林能夠接著自己的話茬往下說,身為張居正的心腹卻絲毫不為尊者諱,這分明是站在他一邊,但同時卻又擔心,萬一汪孚林把自己說過的這話拿去告訴張居正,那回頭張居正會不會聯合馮保和李太后,再訓他一頓?
而汪孚林說完這個道聽途說的傳言,就立刻話鋒一轉道:“臣素來是個極其直爽的人,既然已經到了真定府,又和知府錢普打了照面,臣就直截了當向錢大人請教了一下轎子這個問題。”
此話一出,御座上的朱翊鈞瞪大了眼睛,就連當時也在旁邊充當八卦人士的張寧也傻了。幾個太監則是彼此交換著眼色,心中不約而同轉著一個念頭。
莫非汪孚林是打算替錢普又或者張居正文過飾非?
“錢知府很爽快地表示,他確實在首輔大人當初南下葬父時,送過一乘轎子,還準備了轎伕。”汪孚林看到朱翊鈞那眼神一下子銳利了起來,頓了一頓的他就繼續說道,“但他對於轎子的規制卻大叫冤枉,他說,他敬獻的轎子確實很大,中間可以放屏風和軟榻,軟榻上可以額外放個小几,供首輔大人處理公務和休息,此外還可以容一個小童伺候。而且,他堅決聲稱轎子只用了八個轎伕,絕對沒有三十二個。”
“臣那時候還以為他遮遮掩掩,追問之下,他一時急了,就和臣理論了起來。首先,他說能找到一班八個,兩班十六個能夠前後步伐配合的轎伕分兩班趕路,已經是極其不容易。正如同宮中鑾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