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孚林與其接洽,你究竟是朝廷官員,還是歙縣那幫子鄉宦的狗腿子?”
葉鈞耀登時氣壞了。從前只有他這個縣令辭令無雙,把人壓得抬不起頭來,何嘗有被人指著鼻子大罵的時候?更何況,狗腿子三個字那是非同尋常的侮辱,他甚至下意識地捋起袖子,厲聲咆哮道:“什麼帥嘉謨,本縣自從上任以來,就從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汪孚林是本縣極其看好的生員不假,可你哪隻眼睛看到過本縣指使他與人接洽?你才是那五縣鄉宦的狗腿子,你們一家都是狗腿子!”
舒推官那張臉一下子拉得比馬臉還長,最氣的是都已經死到臨頭了,葉鈞耀竟然還死不承認!就在這時候,他瞧見那邊廂的一間屋子裡,府衙的幾個快手正推推搡搡押了人出來,走在前頭的正是汪孚林,他立刻眼睛一亮,抬手一指汪孚林道:“你還嘴硬?那不是汪孚林還有誰?”
“老父母,你要為學生做主!”
汪孚林這會兒一身儒衫皺巴巴的,一看到葉鈞耀,狼狽不堪的他突然一把將旁邊那個推自己的差役掀翻在地,隨即一個箭步竄到了葉鈞耀跟前,一副受盡了委屈的樣子:“之前舍妹被騙的案子,我將家中一個出賣訊息給騙子,而後又贖身的佃僕交給了趙班頭,暫時關押在此,今天是特意來找人質詢的。可這些凶神惡煞的傢伙衝進來之後,不由分說便衝我下手!”
一邊說,汪小秀才還一把捋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一塊淤青,義憤填膺地說:“那鍾大牛本是我家佃僕,所得贖身款項也是騙子贈予,甚至還喪盡天良將妻子賣了出去,我氣不過這等惡棍卻沒有國法懲治,所以把人送到班房來,現在跑來出出氣,難不成這也不行?”
眼見舒邦儒一下子變成了一張死人臉,剩下的府衙差役也神色各異,葉鈞耀頓時惡狠狠地嘿嘿笑了兩聲,隨即聲色俱厲地說:“要拿帥嘉謨?行,這班房我任你搜個底朝天,要是搜不出人來,我還可以關閉歙縣各處城門,任你滿城大索!要是你能找出帥嘉謨這個大活人來,我這個歙縣令立刻辭官不幹。要是找不到這麼一個人,你這個推官也就可以請辭了。舒邦儒,本縣問你,你敢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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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章 珠聯璧合的嘴炮(第三更)
偌大的院子裡,至少有三四十人扎堆在此,可此時此刻卻寂靜無聲,甚至連喘息心跳的聲音都驟然停止了。
舒推官被葉鈞耀這擲地有聲的宣言給驚得面色慘白,他死死盯著那個捂著手腕,彷彿真的受到多大損傷的汪小秀才,隨即扭過頭看向了那個被幾個快手綁得猶如粽子一般的傢伙。就只見這是一箇中年漢子,蓬頭垢面,身上衣服破破爛爛,怎麼也不像打探來的訊息中,在這班房裡受到絕大優待的帥嘉謨。可是,他怎麼能甘心今天好容易說動了知府段朝宗,又興師動眾帶著這麼大批人跑來,卻是這麼一個意料之外的結果?
“我不信,定是你等將人藏起來了。沒錯,一定是如此!葉鈞耀,你不要高興得太早,府衙今次三班全體出動,歙縣班房還有縣衙附近,我都佈下了天羅地網,城門處也用段府尊之命打了招呼,連一隻蚊子蒼蠅都跑不出去!來人,給我搜,把這裡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你儘管找。”葉鈞耀氣定神閒地負手而立,旋即對身邊的汪孚林說,“孚林,你放心,今天你遭人欺辱,本縣一定給你做主!”
儘管舒推官在心裡告訴自己,他這一趟出動事先計劃縝密,絕不可能走漏了風聲,可看到葉鈞耀如此姿態,他不知不覺就忐忑了起來,臉上卻只能硬挺著。他身邊的人手這一撒下去,就只見裡裡外外好一陣雞飛狗跳,吵鬧聲沸反盈天。而葉大炮卻在這種紛亂的情景之下。官威十足地說:“你隨便搜。但事後若是這裡少了任何一件東西。跑了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