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和心學名宿羅汝芳談禪的把柄。最終這件事就成了劉左遷的導火索。
而如今因為汪孚林對遊七的那點算計,以至於馮邦寧非常倒黴地早早捱了馮保一頓杖責。至今都還沒能下床,更別提出門,而馮保又收了其冠服不許參加朝參,至少短時間內,囂張跋扈的馮大衙內很可能消停一陣子,劉應節這刑部尚書興許還能多當一段時間。
於是,在短暫的交談和見面之後,劉應節依舊端坐於刑部正堂,而汪孚林則開始帶著兩個精挑細選出來的御史,開始鄭重其事地掃蕩刑部……刷卷磨勘。其中一人自然是細緻到讓人髮指的馬朝陽,另一個則是知恥而後勇,摩拳擦掌預備挑毛病的王繼光。在汪孚林事先翻閱都察院架閣庫,總結出了一份相比從前的版本更加簡明易懂好操作的標準化刷卷和磨勘流程之後,即便是這兩個新人,不到一個時辰便給了嚴陣以待的刑部吏典們一個下馬威。
“這是奉旨立案的大事情,應該是當日立案,怎麼遲了兩天方才有這卷宗?”
“這兩個充軍遼東的犯人,充軍所剩年限每年匯總,怎麼這兩份僅僅相差一年的呈報中,前一份還是十年,後一份卻變成了八年,是不是從中有徇私舞弊?”
“這一份卷宗明明在底冊上還沒刷過,緣何卻送了六科廊刑科登出?”
看到那個在王繼光的兇猛追問下,潰不成軍以至於面如土色的刑部都吏,汪孚林忍不住嘴角高高翹了起來。於是,在第一天的刷卷過後,他就笑眯眯地將此事完全交給了這兩個性格迥異的新人,自己復又回到了都察院廣東道坐鎮。
十日過後,關於廣東道兩位新人試職御史鐵面無情,刷卷磨勘過後,稽遲、差錯、埋沒,這三等錯處全都挑了不少,好幾個吏典捱了板子,其餘的也被噴了個狗血淋頭,恰是哀鴻遍野的事蹟,登時傳遍京中,一時人人議論有上司必有下屬。等到卯足了勁的王繼光發現自己衝鋒在前,但竟然又成了幫助汪孚林漲名聲的人,瞠目結舌之後,也只能自己去角落中哀怨了。畢竟,他還有厚厚三十卷大明律要看,沒有太多傷春哀秋的時間。
至於身為廣東道掌印的汪孚林,從刷卷、磨勘、理刑、問責之類一份份流程表發下去給新人進行培訓,在忙到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時辰的頭一個月過去之後,他總算得以稍稍鬆一口氣。因為廣東道所屬的各種事務已經完全上了正軌,試職御史們有他們的規範,而吏員也有他們的準則,彼此各司其職,再加上他不時親自出馬,對其餘各道非經制吏進行不定期抽查和考核,神出鬼沒的他終於把自己的名聲刷到了敬畏的頂點。
這一天,在上任掌道御史之後,他竟是第一天在傍晚酉時就回到了家中。在此之前,他在都察院住了大半個月,剩下的日子都是披星戴月回家,以至於東城兵馬司那些負責巡夜的人都已經完全熟悉他了,一見著便是汪爺長,汪爺短,幾乎是夾道歡迎把他送回家,生怕他在夜路上又出什麼么蛾子。此時,當他在門前一躍下馬丟下韁繩,門裡王思明探出腦袋一看,隨即大聲叫道:“公子,您回來了,真巧。家裡來客人了!”
客人?
汪孚林看到明小二也探出身子來。緊跟著院子裡還能聽到陳炳昌和人說話的聲音。他不禁大為狐疑,暗想陳炳昌認識的,不外乎就是廣東那些人物,還有呂光午以及他在徽州的那些舊部,莫非眼下是這些人中的誰到京師來了?可是,當他一進門之後,看到那個大步衝過來,衝著自己直接就是一拳的傢伙。他立時往旁邊一閃,隨即大聲叫道:“你不是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