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一程自有王侍御和我們這些錦衣衛的兄弟,等到薊鎮戚大帥那邊也有人過來,再啟程那自然更加穩妥。”
“你們……”
光蒙好容易才嚥下都快迸出嗓子眼的尸位素餐四個字,好半晌方才憤憤說道,“既如此,那我就回去向我家老爺覆命便是。從山海關到京師這幾百里路,就要靠各位兢兢業業了,別到時候人出了什麼問題,卻又來找我家老爺!”
眼見人僵硬地行了個禮,隨即轉身拂袖而去,王繼光怒極反笑道:“看看,有其主必有其僕,不過是一個家僕,竟然也當自己是那些清流君子了!”
這要是換成從前,自己致力於成為清流君子中一份子的時候,就算打死王繼光也不會說出這種話來,可現如今他卻想都不想就說了。
而如果聽到王繼光這話的人換成是別個朝中文官,興許還會有別的反應,可在郭寶這種人的立場,他也素來討厭那些喜歡裝模作樣的清流,這會兒竟對王繼光生出了幾分知己之感,竟是笑著附和道:“王侍御這話還是小心些,萬一被外人聽見了,挑不出你政績上的毛病,就指摘你的品行操守,這種事某些人最在行了!”
兩人一搭一檔,不遠處大步離開的光蒙差點沒氣炸了肺,只能在心裡暗自大罵什麼樣的頭帶出什麼樣的兵,要不是汪孚林本人便是狂妄自大的傢伙,又怎會力保王繼光這樣無德無行的下屬?
而王繼光和郭寶曆經了這麼一場小小的風波,彼此之間卻彷彿更親近了幾分,再不像離京時不過象徵性點了點頭。接下來,兩人方才把目光投向了那個速寧。雖說他們只是來接人,並沒有審問的權力,但既然一個出自都察院一個出自錦衣衛,平日理刑多了,問話中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了幾分質詢的味道。奈何他們不管怎麼問,那速寧張口就是一連串他們完全聽不懂的話,郭寶便有些後悔沒調個精通蒙古語的下屬過來。
吩咐下頭幾個錦衣校尉先把人好好看住之後,郭寶方才對王繼光說道:“剛剛光懋的那個隨從說了那麼一通話,耽擱時間我倒也不擔心,畢竟上頭並沒有規定我們必須幾日把人押解到京城,我只是擔心這山海關城乃是人員進出的重鎮,若是一直在此拖延下去,實在是不大方便。
如今既然已經把那個礙眼的傢伙給打發走了,依我看,剛剛是山海路參將吳惟忠陪我們來的,乾脆去請他派兵護送我們一程如何?橫豎薊鎮就是派人來,也應該走的是這條驛道。聽說他和王侍御你的上司,廣東道掌道御史汪大人有過一面之緣。”
如果是汪孚林人在這裡,他必定會說,何止一面之緣,吳惟忠那時候因為對戚繼光和汪道昆之間的關係大為好奇,留下他東拉西扯,到最後兩人竟是改口以叔侄相稱。而在場兩人當然不知道這一點,王繼光還是第一次得知汪孚林和吳惟忠的關係,他也覺得山海關城內人員混雜,若是一直待著等戚繼光的兵馬,也未免有些不便,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人什麼時候到。所以,郭寶這麼說,他便從善如流地答應了。
等到一文一武再次見到了山海路參將吳惟忠,把話一說,這位出自義烏,跟著戚繼光南征北戰,功勞赫赫的中年將領沉吟了好一會兒,最終說出了一個折衷的法子:“這樣吧,我把我的家丁調撥十個給你們,畢竟,軍中兵馬不得上命不得遠調,戚大帥軍法嚴明,我卻不敢違背。
而且,不是我不肯多調人,而是驛站的馬匹全都是有數的,若是我派給你們的人也呼叫驛馬,萬一有緊急軍情,驛馬不夠用就麻煩大了。而軍中馬匹也一樣有數,一人雙馬已經是極限,總不能讓人走路護送吧?更何況,人太多驛站屋子卻也不夠住。”
只有十個人,十匹馬,這雖說和王繼光以及郭寶的期望有些距離,但想到遼東兵馬李成梁便是把精銳全都給招進了家丁隊伍中,甚至好幾個將領也都是從家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