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起來的,吳惟忠身邊充作親兵的這些家丁應該也差不到哪去,他們倆對視一眼,索性答應了下來。
等到見到這十個人,他們更是放了一大半的心。
畢竟,那一個個都是年約三四十,身強體壯,看上去武力超群的精兵強將,再加上隨行的四個錦衣校尉,押解區區一個韃子,怎麼也該夠了!
“今日天色晚了,明日再出發吧!”
從山海衛城的遷安驛,到撫寧縣的榆關驛,再到永平府的蘆峰口驛,一行人第一天走了一百二十里。雖是遠遠比來時速度慢,但那是因為來的時候只有那麼幾個人,回去的時候押著個語言不通的速寧,隨行的人數又多了,沒那麼多匹馬可換,要愛惜馬力,因此王繼光和郭寶商量之後,就定下了每日馳驛一百二十里,經過三個驛站的日程表。
當眾人抵達蘆峰口驛站時,郭寶一下馬便直接將韁繩丟了過去,直截了當地說道:“把正廳和後廳全都騰出來,朝中緊急公務!”
驛站的驛丞在郭寶等人來時就已經見過了他們,知道是朝中特使,此時見一行人又多了十個隨從親兵似的人,不由得暗自叫苦,只能上前小心翼翼地說道:“郭爺,小的之前沒算到各位會這麼快回來。後廳已經住了剛剛離任,聽說要回京升官的撫寧衛指揮使,您看……”
如果先入住的是文官,那麼郭寶在思量過後,興許還會退讓一步,可聽到是武官,他就立時眉頭一挑道:“都察院和錦衣衛辦理皇差,你還敢討價還價?不管後廳裡頭住的是誰,立刻騰房子,沒商量!”
驛丞想到郭寶那幾個錦衣衛的身份,登時恨不得重重打自己一個嘴巴子,心想他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和這些凶神惡煞的傢伙討價還價?擠出一個笑容的他正尋思著是不是騰出自己的屋子來給那位即將高升的撫寧衛指揮使住,可就在這時候,偏偏就只聽到裡頭傳來了一個惱怒的聲音。
“是誰嚷嚷什麼騰房子?”
隨著這聲音,一個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漢直接衝了出來,即便郭寶在京城也不是沒見過身材魁梧的,卻也被這條又黑又壯的漢子給嚇了一跳。
然而,他隨即就反應過來,自己堂堂錦衣衛出來的理刑百戶,還怕了這等只有武勇之力的武官?他伸手擋住幾個校尉,怡然不懼地走上前去,冷冷說道:“本官錦衣衛北鎮撫司理刑百戶郭寶,奉旨和都察院王侍御出皇差,讓你騰房子天經地義!”
要是別人,聽到錦衣衛以及奉旨皇差幾個字,立時就退避三舍了,但那彪形大漢彷彿是個夯貨,不但不退,而且還逼上前來,竟是一把揪住了郭寶的衣領:“他孃的,就憑你這話就想打發走老子?別人怕錦衣衛,我可不怕!”
郭寶這才聞到這大漢嘴裡冒出的酒氣,頓時後悔不迭。他正想招呼麾下校尉出來幫忙,不想對面呼啦啦衝出來好些個軍士,不但攔住了自己那些屬下,而且就連吳惟忠派來幫忙護送的那些人也都給衝散了。那一瞬間,他方才想到押送的速寧,可卻已經不由自主地被那大漢給生拉硬拽進了驛站。
眼見驛丞目瞪口呆手足無措,郭寶伸出右手想去抽刀,又想大叫大嚷,可還沒付諸實現,他就聽到耳畔傳來了一個很低的聲音。
“是戚大帥接了汪掌道的信,這才派我來的!”見郭寶一下子停止了掙扎,那大漢頓了一頓,就繼續說道,“一會兒我假作酒醒,給你騰房,明日再和你同行,路上不理不睬也行,冷言冷語也行,總之就裝作深仇大恨,想來若是萬一有人圖謀不軌,一定會認為我不但會看著你們倒黴,說不定還會幫著對方脫逃,所以就能趁機出手。”
郭寶如釋重負的同時,心裡卻也忍不住生出了一個念頭。眼下的局面帶著濃濃的汪氏風格,不會是汪孚林給戚繼光出的主意吧?
雖說知道這大漢是汪孚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