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有人不以為然,但也沒放在心上;有人暫時無暇理會;也有人給都察院的某些人送去了訊息,決定等時機一到就趁熱打鐵。然而,和汪孚林家發生的這點小事情相比,更多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剛剛被張居正逐出家門的遊七身上,這其中,便包括張居正自己。
而把人撂給馮邦寧的馮保,則是早已顧不得這件事,他已經被仁聖陳太后的病給拖住了。這位陳太后雖說隆慶元年就冊了皇后,但無子卻又多病,還曾經因為瑣事觸怒了皇帝,大多數時間都居住在別宮,如今冊為仁聖皇太后之後,則是住在仁壽宮。雖說她無權也不攬事,可張宏代萬曆皇帝捎話,慈聖李太后也提醒了一聲,馮保這個內相哪怕日理萬機,也不得不和張宏一塊守在仁壽宮,以防這位有什麼閃失,從而壞了小皇帝的孝順名聲。
如此一來,馮邦寧自是再沒有人管束。他的父親馮佑素來最寵溺他這個獨子,看他捱了那麼一頓好打,如今馮保把罪魁禍首弄了過來任憑兒子折騰,他就更不會去管了。於是,馮邦寧也不管遊七之前在張家已經被打得屁股開花,讓人把人抬到自己面前,直接“賞”了遊七尚完好的小腿一頓板子,逼問自己之前和姚曠那場衝突是否遊七指使。
見遊七死硬不開口,馮邦寧一時七竅生煙,哪裡還能管的住嘴,便把徐爵查到的那點遊七瞞著張居正對付汪孚林的事直接一撂,這下子,遊七登時只覺得五雷轟頂,唯一一點僥倖都沒了。
“遊七,敢算計小爺,我告訴你,你這下半身是開了花,可你這身上其他地方可還全都是一片好肉,得罪我是什麼下場,你好好等著瞧!”(未完待續。)
第七七七章 鴆殺和爆發
什麼叫做捶楚之下,體無完膚,遊七直到現在才明白了。從前他只聽人說過,不少官員挨廷杖的時候,往往要打斷好幾根刑杖,而受刑過後要立刻用刀割去腐肉,敷藥調治,這才能僥倖活命,可現在到了自己身上,親身經歷過刀子割肉的恐怖,他才知道什麼叫做酷毒。相比用烙鐵的時候一陣青煙下去就人事不知的殘酷,眼下這種痛卻是深入骨髓的。而這會兒皮開肉綻的小腿,則是告訴他這種折磨恐怕無有止境。
更何況,徐爵把他接到馮家的時候,還提醒過他,他的家眷也會落在馮保手上,這豈不是說,他要求速死也不可得?
此時此刻,僵臥在草蓆上的遊七隻覺得渾身都哆嗦了起來。雖說妻兒老小很重要,但對於生性自私的他來說,為了保住別人的平安,自己就一直長長久久地熬著這種痛苦,這自然不是他的性子。可一想到一死了之,他卻又沒有這樣的勇氣。畢竟,他的心頭還存著一絲萬一的僥倖。張居正之前只怕是氣狠了,這才把自己撂給馮保,可萬一這位主人還稍微念一點舊情呢?還願意覆水重收呢?要是死了,這唯一的機會可就沒了。
“七爺,七爺?”
聽到耳邊傳來一個輕輕的聲音,遊七一個激靈驚醒過來,側頭一看身邊是個陌生的小廝,眼神閃爍,顯然是個機靈人,他也顧不得下半身彷彿不屬於自己那般,出聲問道:“你是誰?”可話一出口,他就只覺得喉嚨沙啞。那聲音比破鑼還難聽。
“七爺。仁聖皇太后病了。馮公公只怕最近都出不了宮,這家裡便是公子當家作主,不論鬧出什麼,老爺都絕對不會管的。他是說到做到的人,今兒個要不是你身上傷勢實在太重,只怕他還要變著法子折騰你。他剛剛才吩咐說涼水加冰塊,就算死人也能活過來,非得把事情原委問出來不可。”
剛剛雖說咬死了不承認。可遊七也知道馮邦寧既是認準了,就很難放過自己,可沒想到這位馮公子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他定了定神,一字一句地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為什麼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