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寺卿洪觀察都陽奉陰違,這才使得自己被盯上了!
就在範澈幾乎悔青了腸子的時候,他陡然只聽得寂靜的夜色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眯起眼睛凝神細聽,待發現那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聽那光景彷彿足有二三十騎人,如果真如自己所料,怎麼也能夠和趙守備以及洪觀察掰掰手腕子,他便扯開喉嚨叫道:“李千戶救我!趙守備和洪觀察編造罪名要拿我是假,想要牽扯你是真!”
李曄大晚上的匆匆點了些人過來,正是因為汪孚林那邊陡然之間鬧出來說是走失了人。而最讓他意外的是,不見了的除了範鬥,還有不知根底的鐘南風!因為還多了個外人。情知這萬一鬧大不好辦。再加上為了拖延時間。他立刻自告奮勇帶人出來找,誰知道按照標記趕到這裡後,他就聽到了範澈這扯開喉嚨的嚷嚷聲。意識到前方等著自己的竟然是趙守備和洪觀察,他恨不得撥馬便走,再不管這趟渾水!
然而,來都來了,範澈那個蠢貨更是一嗓子叫破了這些,再加上他這些人剛剛那馬蹄聲也瞞不得那兩個聰明的。李曄不得不陰著臉帶人現身。趙守備他自然不怕,但苑馬寺卿他卻不得不忌憚三分。如今這本該去蓋州上任的洪濟遠丟下本職,卻來到這撫順關調閱撫順馬市的資料,天知道是怎麼回事!
壓下了心底翻騰的情緒,李曄一馬當先趕到了地頭,卻只見一向瞧不起的趙守備正在幾十名兵馬簇擁下昂首挺立,看向他的目光中滿是譏誚,而剛剛範澈口中的那位苑馬寺卿洪觀察卻並未現身。他心頭微微一鬆,想到了趙守備狐假虎威的可能性,誰知道下一刻。他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大半夜的,用自己的妻子誘人出來自投羅網。又用自己的妻子要挾別人束手就擒,最後竟欲將人殺害丟棄在撫順關外,栽贓他們是意圖奔女真的叛賊,若非正好被趙守備窺見夜間動靜,叫我前來檢視,便是三條人命!李千戶,聽說此等喪盡天良的人卻和你交往甚密,他剛剛甚至說是你的表弟,又口口聲聲叫你救他,你說他該當何罪?”
看到那個從昏暗處徐徐走出來的人影,李曄不得不丟開僅有的一絲僥倖,立刻義正詞嚴地說:“律法如山,自然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範澈登時急了,慌忙大叫道:“表哥,你可不能這麼說……”
李曄氣得立時大喝道:“給我閉嘴!”早知道這傢伙竟然如此陰毒,而不是單純整整人就算了,他何苦看在一向頗有往來的份上牽扯其中?
眼見得這撫順關城中幾大頭面人物打擂臺,才被鬆綁不久的鐘南風揉著手腕和肩膀,眼睛不停地斜睨面前那少年,心裡不禁五味雜陳。想當初在北新關時,可不也是這麼一個女扮男裝的小丫頭把他們戲耍得團團轉?什麼樣的鍋子配什麼樣的蓋,也只有汪孚林這樣做事著實讓人咂舌的,才敢娶這麼一個隨時隨地從天而降的媳婦,剛剛那丟石頭的人不就是她嗎?就在他心不在焉的時候,突然只聽到耳邊傳來了小北的吩咐。
“鍾南風,反正你肯定是自己跟來的,相公不可能吩咐你什麼,接下來要是他們問你,你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了!我急著回去看看什麼情況,你看著點範鬥,別讓他做傻事,我先走了!”
小北發現範澈之後竟然來的是帶了一批人的李曄,就覺得很不對勁,此刻急匆匆囑咐了兩句,就立刻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那三位要緊人物身上,悄悄藉著夜色溜了,也沒顧得上洪濟遠和趙守備發現她消失時會是個什麼光景。可潛行出去走了好一陣子,她不免懊惱沒弄上一匹馬,這兩條腿跑起來實在是累人,心裡又擔心汪孚林趁著自己不在鬧什麼么蛾子。
好在她記性好,身手又敏捷,一路上避開了幾撥巡行的兵卒,總算看到自己之前翻過的那道李家的後牆,她心頭一喜,解下腰間一條特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