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討方略,這會兒大約也照例聚集在那兒。我帶您過去就是了。”
小北雖說也很感興趣,可身為女子要想去節堂那種地方,那就太招人眼了,所以她只是瞟了一眼汪孚林,言下之意不外乎是你看看清楚,回頭給我講講。汪孚林趕緊點點頭,跟著那親兵徑直去了。這時候,碧竹方才跟上來一步,低聲說道:“小姐,咱們回房,還是出去走走?”
“回房吧,既然到了薊鎮,寫封信回去,免得伯父和爹惦記。”小北望著汪孚林的背影,突然想起王氏那動如脫兔的敏捷,腦海中生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王氏一個人帶著記在名下的庶子生活在登州,百無聊賴的時候,會不會恨不生為男兒身,如此一身高超武藝就有用武之地,可以上陣殺敵建功立業,天下之地哪裡都可以去得?所以,這位總兵夫人昨天晚上才會問她那樣的問題……說什麼通曉武藝出口不俗,其實她俗透了。
她只有兩手小巧騰挪的三腳貓功夫,只希望能一家人好好生活,她的眼光很淺薄,只能看到眼前這些,從前是爹孃姐弟,現在多了汪孚林還有公公婆婆小姑子,外加一個便宜兒子,還有身邊這些親友。既然有一個已經看得夠遠的汪孚林,她只要把眼前這些周顧好,那就夠啦!
當汪孚林跟著那親兵,踏入了節堂之後小議事廳的時候,果然就只見五六個幕僚或坐或站,卻是一絲雜聲都沒有。哪怕是他這個外人進來,大多數人也只是或皺眉,或驚訝,沒有一個人出口詢問。因為被屏風遮擋,外間情形如何自然暫時無法看清楚。但那親兵指了指屏風右側的一處角門,壓低聲音說道:“那邊撥開簾子,就可以看到外頭情形。”
如果不是這邊幕僚全都屏氣息聲,對外人進來也無甚言語,汪孚林也許會好奇地湊過去看看,節堂上到底都有那些將領。可此地既然人多,他就不想沒事找事了。當下點點頭後。等那親兵悄然離去。他就找了個角落處站了。只豎起耳朵凝神細聽外間動靜。先前行禮廷參應該已經結束了,他此時只聽一個個將領正在稟報麾下練兵情況,以及喜峰口、漢兒莊、熊窩頭、冷口等長城關隘處的防戍情況。
直到這時候,他才意識到,戚繼光鎮守薊鎮期間,除卻幾次勝仗頗為引人矚目,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位重修了薊鎮長城。把這一帶打造成了銅牆鐵壁。尤其當有將領稟報朵顏部沒有任何進犯跡象的時候,他分明聽到戚繼光哂然笑了一聲。
“之前董狐狸一敗再敗,最慘的時候僅以身免,但他們犯邊之心不死,容不得有半點懈怠。所以,練兵一刻不能停,薊鎮的那些墩臺基本上都已經造好,邊牆卻還要抓緊繼續重修。只要兵強馬壯,邊牆高聳,則即便再有攻勢。薊鎮也可立於不敗之地……”
汪孚林聽到戚繼光向底下將領重申,練兵不得懈怠。邊牆還要繼續重修等等,隨即便令諸將散去,又聽到那齊刷刷的行禮聲以及馬靴踏地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知道外間已經散去了,他方才輕輕舒了一口氣。這時候,他就發現一直氣氛安靜的後堂中漸漸有了雜聲,而且也有人朝他走了過來。
“這位賢弟,是新來投奔戚大帥的?擅長行軍佈陣,還是糧秣入賬,又或者是書啟上下?”
呃,好像被誤會了……
汪孚林愣了一愣,剛想回答,後頭就傳來了一個年老長者的聲音:“小齊,你考較錯人了。如果我沒猜錯,這位公子應該是兵部汪侍郎的侄兒,昨日傍晚前來拜會戚大帥的吧?聽說公子是今科三甲傳臚,還真是天下英雄出少年。”
一瞬間,汪孚林就領受到了注目禮的待遇。他當然明白那種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從何而來,天下讀書人少說也有幾十萬,可秀才這道相對稍微好過一點的關卡過了之後,就是鄉試和會試兩道天塹,尤其是這些做幕僚的,其中舉人都很少見,大多數都是秀才,看他這個少年進士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