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可能順眼。他正躊躇自己應該怎麼說話,可正好屏風旁邊的角門處簾子一掀,卻是戚繼光正好進來。這下子,後堂復又安靜了下來。
戚繼光看到汪孚林竟然在這裡,只是眉頭一揚,並沒有多少驚訝。他衝其點了點頭,旋即看向了其他幕僚,淡淡地吩咐道:“又要勞煩諸位了,我過幾日要親自巡視喜峰口,如有京城文書,請徐先生居中代轉;軍械及糧秣多少,請劉先生隨時前去查驗;子緒,標下左營遊擊吳惟忠此次我不帶,你多去見見他;文章和國為與我同行。我會在明日聚將時正式分派,屆時三屯營總兵府事務,由協守三屯營的副總兵史宸攬總,你們不要露出口風,先準備。”
這一系列稱呼中,有的是先生,有的直呼其字,有些則是稱呼名諱,代表著這些人跟隨戚繼光的時間以及資歷各不相同。等到五個幕僚立刻答應一聲各自回去準備,戚繼光才用有些複雜的目光瞅了一眼汪孚林,繼而頷首示意人跟上自己。
直到出了這座節堂,踩在地面一兩寸厚的雪上,戚繼光才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就和我一塊去喜峰口。這樣的天氣,對於北人來說司空見慣,對於南人來說卻很難受得了。”
汪孚林當然不會去問,夫人前來和大帥團聚,你卻為何跑去喜峰口這樣的愚蠢問題,直截了當謝過這番好意。然而,下一刻戚繼光卻又問道:“此去喜峰口,你還要帶你那小妻子?”
面對這麼一個問題,汪孚林想都沒想就開口說道:“若我去她留,她定不放心,況且她能騎馬,又有足夠的自保能力。我如今還不是朝廷命官,也並非軍中將士,此行也並非奉朝廷欽命,既然大帥通融容我同行,還請大帥再通融一下,讓她女扮男裝跟隨。”
“不怕被人看破,風言風語傷及你前途?”
“別人真要說,我也沒辦法。若她是深宅婦人,不能騎馬,蓮足不利於行,我當然不會帶個累贅,但她騎術比我還精通,武藝也絕不遜於我那點三腳貓功夫,既如此,我當然得趁著還沒出仕之前,攜妻一觀九邊形勝,因為日後,也許我也會碰到和戚大帥一樣,不得不和她分居兩地的時候。”
戚繼光想到汪道昆從來就不是顧念兒女私情的人,沒想到侄兒卻如此特立獨行,不禁啞然失笑,最終淡淡地說道:“也罷,當年胡公蒙冤下獄,我不曾有隻言片語為其說話,如今先小小還他一個人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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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四章 磨刀霍霍
說是過幾日去喜峰口,但汪孚林和小北一行人跟著戚繼光出發,卻已經是到了薊鎮之後第六天放晴的事了。畢竟,北邊的入冬和南邊不同,做什麼都要看天氣,如果路上全都是積雪,那麼即使是官道又或者行軍道,也全都會異常麻煩。儘管不少物資可以透過一條灤河直接送到喜峰口,但人員往來卻鮮有行船,畢竟灤河這一段固然因為淤積的關係,河面開闊平坦,水運沒問題,可冬季封凍時間很長,而且春天又有凌汛,並不適合運人。
如今灤河便已經封凍,厚厚的冰面上甚至連馬蹄子踏上去,頂多也只留個白印子。汪孚林甚至動過是否可以用狗拉雪橇又或者是滑雪板的主意。只不過,他們這一行人整整有兩百多號人,其中還有兩個很有觀雲經驗的老手。正是因為他們確定了最近兩天都是天氣晴朗,一行人方才啟程,他這個初來乍到的當然不便於去指手畫腳,畢竟地理天氣他全都不熟。果然等到上路,這不到八十里的路程,就讓他吃了不小的苦頭。
其他人都是訓練有素,習慣了北邊的趕路方式,他哪怕學會騎馬之後就幾乎常拿這個當交通工具,可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幾乎露出眼睛,在寒風中策馬疾馳趕上幾個時辰的路,這和從前任何一